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全文版
  • 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全文版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深林的鹿
  • 更新:2024-07-12 19:00:00
  • 最新章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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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是作者大大“深林的鹿”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沈枝熹宋涟舟。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唐舟公子,我姐姐有回来过吗?”这日,天已经擦黑,出门办事说好了午后就回来的沈枝熹却迟迟未曾归家。唐舟站在院中,几近半月,他对竹屋的环境已经非常熟悉。听着鸳鸯焦急问话,他亦难掩担心,“什么意思,你们早上不是一起出的门?”“我是…我们是……”鸳鸯急得似话都不会说,开口总是磕磕巴巴的。......

《撩完绝色国舅后,我卷铺盖跑路了全文版》精彩片段


可惜,如今她真的已经不敢再相信男人。

再好的感情,也终如落花流水随风逝,不值得。

“好不好都是那样,我没得选,或者就是另外一条路,我自毁容貌孤独终老。可我只是一个俗人,我没有勇气承受孤独终老的苦果,我不敢想象自己老了以后独自卧床,身边没有儿女照顾,一个人在孤独中死去的凄苦。”

“可……”

“其实,那个猎户平时都还是不错的,就是喝了酒以后脾气差些。早上也没怎么,就是他又在喝酒,非要拉着我跟他一起喝,身上这才被泼了酒,不要紧。”

“铃兰……”

“不说这个了,我已经决定了。午饭快好了,我先扶你回去吧,洗个手准备吃饭。”

沈枝熹跨出门槛,搀住唐舟要带他下台阶。

唐舟却不动,只笔直站着。

她不解,看着他冷硬十分的面颊笑问:“怎么,这么不希望我嫁给那个猎户,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或是,你要娶我?”

他一抬长睫,似受震惊。

沈枝熹在她身侧发笑,低低两声,似嘲弄又是自讽,“我开玩笑的,你别想了。你如今最大的任务呢,就是把伤养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能参加我的婚礼呢。”

她等着唐舟的反应,唐舟却抿了嘴。

虽没回话,但他的神色依然严肃凝重,那双眉皱的,仿佛被固了形再也展不开似的。

“走吧。”

沈枝熹用了些,这才搀的唐舟转身。

扶他回了屋后,沈枝熹又去厨房端了饭菜过来,走时,又被叫住。

“婚事,定下了?”他沉声问。

沈枝熹回过头,盯着他随时观察他的情绪变化,“定下了,半个月后。那个刘员外大概要去一个月,正好在他回来之前。”

所以,给唐舟犹豫的时间也不多了。

半个月,他若还不成……

那就只能用一杯药去灌他,逼迫他献身了。

不然到时候他伤好了,眼睛也好了,再要做什么就难了。

“你……”唐舟又是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什么,要我好好考虑清楚?你放心,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她走的利索,独自被留下的唐舟又是心绪难安,迟迟没有下筷子用饭。好不容易拿起筷子,却又立即被放了下来。

救他性命的人身心都在承受折磨,他如何吃得下饭?

可无论他再难安,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倒是平静,那日那个颐指气使的婶婶没有再上门闹,但她们姐妹俩也受了影响,怕再出事,好一阵子都没去镇上摆摊子。

眼看着,半个月的期限即将就要到来。

除了唐舟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三个人的心情却各自一天比一天低落。

沈枝熹和鸳鸯是装的,唯独唐舟,是真的不高兴。

*

“唐舟公子,我姐姐有回来过吗?”

这日,天已经擦黑,出门办事说好了午后就回来的沈枝熹却迟迟未曾归家。

唐舟站在院中,几近半月,他对竹屋的环境已经非常熟悉。

听着鸳鸯焦急问话,他亦难掩担心,“什么意思,你们早上不是一起出的门?”

“我是…我们是……”

鸳鸯急得似话都不会说,开口总是磕磕巴巴的。

“我是和姐姐说一起出的门,但路上分开了,约好了时辰一起回来,可我等了许久也找了许久,这天都黑了都没见到她人。我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所以赶回来瞧一瞧,可……可她竟然也不在家中,怎么办,我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涟舟的身子实在太虚,就那么短短几步路便累的他呕血。

他拧眉,按着心口平复心气。

她们总是嘱咐他要安心养伤,可他真的安不下心,心里记挂着姐姐和小外甥时时都会想到他们,想着他们到底是否安全,闭上眼睛连睡也睡不安稳。

脸一拧,伸了脖子往下又吐出一口血。

不知不觉,面上竟全都是汗。

最叫他忧心的,还是这双看不见的眼睛,每回睁开眼睛面前却是一片黑,总叫人泄气。

吐过血,身子也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不断的往下坠,搭在膝上的手都快撑不下,俨然就要往地上栽,他却费劲了最后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去,怕地上的污血会弄脏身上的衣服,到时候还要劳累两位姑娘帮他洗。

然转念一想,他身上还有伤也会流血,同样会弄脏衣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她们说的,把伤养好。

他叹了气,支撑起身子朝侧边躺了下去。

脑子里回想起白日里听到的那一句: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希君生羽翼,希君生羽翼……”

他闭上眼睛,口中不断的重复呢喃,慢慢的睡了过去。

……

翌日。

宋涟舟身子虚,睡的也沉,快到中午才醒来,且还是被推门声给惊醒的。

不过睡了一大觉,身子舒服许多。

“唐公子,我搅扰到你了?”

门口,沈枝熹半推开竹门,见宋涟舟仍躺在床上,似是刚醒。她手里端着一大碗药粥,进了门将它放在桌子上,旋即准备去搀扶宋涟舟起身,他却已经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沈枝熹瞧他衣襟,虽还有胸口渗出来的血迹,但出血量已经比昨天少了许多。

就是听他开口,语气还是虚。

“铃兰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日快到午时了,早些时候来叫过你但你睡的沉便没再打扰。做了药粥,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只能吃些清淡流食,我扶你过去吧,早饭都没有吃呢,你一定很饿。”

“对了,我和妹妹今日要出摊,晚上可能会稍微的回来晚一些。”

“出摊……”

走到一半,宋涟舟停了下来。

“我记得铃兰姑娘说过,从这到城里非常远,早晨出发近午时才能到。那你们现在出发,岂不是……”

岂不是没几个时辰可供她们摆摊?

而且,晚上还要再回来照顾他。

“是因为我迟迟没醒,所以你们不放心,这才拖到现在还没有出门的?”

“唐公子,你又来了。”

沈枝熹半拉半推的带着他继续往前走,拽着他在桌前坐下,语气严肃却面带笑容,宋涟舟越有愧,对她是越有利的。

他足够心软,她才有机会得逞。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除了安心养伤,别的事情你都不要操心。”

宋涟舟闻言,还是绷着脸。

“药粥就在你面前,你抬手上桌就能碰到,我一会儿再打盆洗脸水过来,你吃完再洗漱也不急的。顺便我再去厨房拿些熟的面食,万一我们回来的晚你又饿的话,可以填填肚子。”

说完,就怕宋涟舟再继续追问似的,飞快离开房间。

宋涟舟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尽管他不知道她的紧张是她装出来的。

可他也更加认定,铃兰有事瞒着他,对他说了谎。

至于这谎是善意还是恶意……

他抬手摸索着捧住桌上的碗,低头一闻,面色更加凝重。

这里面比昨日多了一位玉参,虽不十分名贵却少说也得要五十两一株。五十两,加上其他药材以及昨日送来的几身衣物,粗算都得要花掉上百两银子。

他很想知道其中真相,却没有在沈枝熹回来时问出口。

就这么问,她应该也不会说实话。

几番嘱咐后,沈枝熹带着鸳鸯出了门,坐上回城里的马车。

这座林中小竹屋是她两年前建的,因为位置偏僻少有人走动所以也没人知道有这么地方,以往她也只是心情不好,烦闷的时候会来这里住一两日散心。

雁州城其实离这里不算太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之前和宋涟舟说的,都是骗他的。

既然要隐瞒身份的话,那自然是编的越离谱越好。

到了雁州城,先回了沈家,沐浴梳洗一番换上了精美华服,鬓间垂坠的淡粉翠珠流苏衬的她很是明艳,一摇一动,光彩照人,雁州首富的气派自然是不差的。

听管家汇报了府内这两日的情况,没什么问题便出发去了沈记商号的总铺。

月底了,底下的分铺的掌柜都等着同她对账。

去了总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那个未婚夫,秦沐的耳朵里。一个月没见,他倒是急吼吼的就赶来了,他将自己收拾的格外齐整,带着个贴身小厮上门,因着和沈枝熹青梅竹马的名头,也没人拦他,坐在账房外的凉亭里等着她。

沈家生意大,每回对账都要花费好多天。

从中午一直到俄日落西山,才从账房里出来。

各铺的账房掌柜纷纷从里头出来,却迟迟不见沈枝熹的身影,秦沐越等越焦急,忍不住便要起身过去往里头冲。

刚要推门,正撞上鸳鸯开门出来。

“鸳鸯姑娘,阿熹在里头吧?”秦沐满脸的急色,也真的是装的很好,真真就是一副许久没见所以心急担心人的模样。

“秦公子,麻烦让一让。”

鸳鸯知道秦沐的真面目,自然向着自己小姐,说话时面上虽然带着笑意,但那抹笑意却极为冰冷,还不如不笑。

说话时,沈枝熹从她身后出现。

见了她,秦沐两眼一热奈何鸳鸯横挡在两人中间,令他无法上前。

“阿熹,你还好吧,我去了沈家多次,可封管家都说你病了不宜见人,我真的担心死你了,你现在身体都好了吗?”

话落,是好一阵沉默。

沈枝熹紧盯着秦沐,半天没回一个字。

从小一起长大,自以为真心的人走到背叛这一步,生气的同时也有心酸,她曾经也是真心对待过他的,也曾期盼过要和他白头到老……

“阿熹,你怎么了?”

她半晌不说话,惹得秦沐有些紧张。

“呵…”沈枝熹低笑一声,笑声中掺着些讥讽,“没事呀,就是许久没见,我看你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我…阿熹……”

“对了,我今日还另有要事呢,我约了方公子吃饭,这就得过去了。”

“阿熹,可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

不等他说完,沈枝熹就跨出门槛从他身边越了过去,他要追却被鸳鸯笑着制止,只说马上就到和方公子约好的时间了,不能再耽搁。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秦沐变了脸咬下了后槽牙。

“公子,我听说那个方公子是月京城来的,据说他气派不凡非富即贵,月京又是皇城,天子脚下自然是咱们雁州不能比的。那方公子就是一个月前来的雁州和沈家搭上了生意,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沈小姐开始变得不同,一直躲着公子不见面。”

“哼,原来是有新欢了。”秦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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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厨房的门被大力踹开。

紧跟着响起的,是沈枝熹和鸳鸯的惊呼声,她们惊恐的声音全数清晰的传入唐舟的耳朵,他手扶着窗子,仿佛随时都要破窗而出。

“婶婶,你放过我姐姐吧,那个刘员外都五十多岁了,姐姐怎么能给那个老头做妾。”

鸳鸯带着哭腔,替沈枝熹说话。

“笑话!”崔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唐舟屋子的方向,“刘员外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若不是你姐姐脸蛋长的好看,她便是给刘员外提鞋也不配的。”

昨日沈枝熹交代过她,这些话都是说给唐舟听得。

因此必得往难听了去说,这才能激起那唐舟的同情。

也不知道那唐舟究竟长了副什么模样,勾的她家小姐这么费尽心思的想和他要个孩子。

“你滚开,再挡着路别怪我不客气。”

她佯装气急,推开挡在厨房门口的鸳鸯。

里头,沈枝熹气定神闲的站着,两眼望着对面的窗户,透过窗子缝隙看着那一抹白色衣衫,心想一会儿她若被强行带走,他会如何?

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过头,脸色一变换上凄苦的脸色同崔妈妈道:“婶婶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娘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娘救了你,你或许都已经死了,可现在你却为了银子而强行把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良心?我让你去刘家吃香的喝辣的,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

“婶婶……”

“别说了,银子我都已经收了,你跑不掉的。昨晚都已经把你绑起来了,竟然还能给你跑掉,今日,我看你能往哪儿逃。”

“不要!”鸳鸯大叫,不住的求情。

“婶婶,你放过我姐姐吧,我姐姐还这么年轻不能嫁给那个老男人。”

“婶婶你别动我姐姐。”

“婶婶,求求你了。”

“姐姐!”

求饶间,沈枝熹已经被连拖带拉的拽去了屋外。

外头候着的两人是沈府家丁,都是签了死契的用着最放心,沈枝熹被拉了出来,两人就照着提前说好的来给沈枝熹上绑。

鸳鸯追出去,看了眼唐舟那屋的方向后,又再大喊。

“住手,你们要把我姐姐生生绑起来带走吗,还有没有王法?”

家丁一左一右围着沈枝熹,手中各拿着一根麻绳,“老实点,不然弄疼了你可别哭,我……”

一人正要上手,话才到一半突然被打断,只听他“啊”了一声,随即捂着脸颊连连后退。

几人皆是一惊,而沈枝熹本能的望向了唐舟锁所在的窗户位置。

两扇窗户倏地大开,似有劲风吹过。

紧接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从窗口飞了出来,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一瞬而过后,唐舟就已经落在了院子里。许是他伤的重,所以落下时站的不太稳。

他垂着眸,但面向的还是沈枝熹的方向。

仔细看,他的手里还拈着一颗带土的小石子,想必是从窗前的花盆里捡的。

方才,捂着脸颊的家丁就是受了他手中石子的攻击。

他看不见,只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

此刻,他亦是侧耳仔细再听,以此辨别沈枝熹所在的位置。

“过来。”他侧着耳,声音冷然对沈枝熹道。

“唐舟,你……”

沈枝熹似乎意外,也的确是真的意外。

她没想过唐舟会这般出来,原本的计划就是她自己被带走,既然是演戏,那她自然也会有借口有说辞让自己再回来,只要让唐舟知道她要被卖给老头子做妾这个事情就好。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想过,她是期待过的。

期待的事情成真了,唐舟真的这么做了,她心里却反而忐忑了。

本该兴奋雀跃的,可此刻她心里只有害怕。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而唐舟在听见沈枝熹的声音后,更加确定了她的位置,旋即闭上眼睛让自己更专注于耳朵听到的声音,抬脚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

“他眼睛看不见不用怕,拦住他。”

崔妈妈冷静的指挥家丁,眼里则因为唐舟那张如妖又似仙的脸而露出惊艳。

这下,她总算明白沈枝熹为什么说除了唐舟看不上别人了。

这唐舟生的可真真是好看极了,她活这么大年纪都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想想也是,她家小姐本就已经生的国色天香,再有一个这样的男人,那生下来的孩子得多好看?

两个家丁横冲上去,挡在沈枝熹面前。

唐舟耳朵一动,听声辩位站定下来,一手飞出手中的石子,同时右脚往后一挪再往前一踢,将原本踩在他脚底的石头踢飞出去。

沈枝熹看的出来他是个习武的人,但没想过他的武功这么好。

不过两颗石子而已,精准打到了人不说,那两个家丁还因这两颗石子被震退了许多步,险些就要摔倒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颗雷弹。

若不是唐舟现在身受重伤,眼下这两个家丁兴许真的已经飞出去了。

“过来!”唐舟抬高声音又喊。

沈枝熹立即回神,在家丁还没站稳的时候趁机冲了过去,鸳鸯也是机灵,跟着一起跑,瞧唐舟这架势,不跑快些让他放心,真怕他会对崔妈妈动手。

等沈枝熹到了唐舟身后,他这才稍稍放松睁开了眼。

“哼!”对面,崔妈妈继续做戏。

虽然现下的情况不在一开始的计划中,但她知道这戏不能断也不能乱。

“我说呢,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抗拒,原来是家里藏了这么一个男人,难怪看不上刘员外。你们俩,到哪一步了?”

一听,沈枝熹眼皮一跳。

崔妈妈果然不负她所望,成熟老练戏也演的好,这句话问的更是好。

当然,她嘴上肯定是不能这么说。

“婶婶你别乱说话,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侮辱人。”

“清清白白?最好是这样,否则刘员外可不会要一个没了清白的人。不过你也别以为这瞎子能护得住你,刘员外那边的礼金我已经收了,你便已经算是他的人,谁也保不了你。”

唐舟挪一挪步,一震,一颗石子从地上被震了起来,掉入他的手中。

“你试试。”他道。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但这也不代表你就能从我的手中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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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舟打断她,冷声问:“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可我要是不这样骗你,你肯定不会答应让我进城的。”沈枝熹抓着他的胳膊,自从昨夜和他约好了婚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紧跟着变了味,真有几分小情侣打情骂俏的甜意。

她软软撒娇,唐舟也缓和了语气。

“我是担心你。”他道。

“我知道,你怕我进城遇到我那个婶婶又把我给抓了,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而且,我还买了喜服……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宜铺张,但布置喜堂,拜天地,仪式总还是要的。”

唐舟叹气,被她话中的喜悦感染。

女孩子总是注重仪式,再简单也是份浪漫,他明白的。

“等我的伤好了,我带你回我家,我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眼下,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你。”

原本心情好的沈枝熹,莫名被他这话扎了一下。

扎的她心头发酸,微微的刺痛。

唐舟以为她不信,以为他在说空话哄骗她,急着要解释,“你信我,我真的……”

“我信。”

沈枝熹扭过头,挽住唐舟的手往院内去。

“唐舟,我不觉得委屈的,对着清风明月,对着神明起誓,比对着那些并不真心祝福的宾朋起誓要来的更加浪漫。你我结为夫妻有天地为证,往后相守也不需要旁人明了,我们彼此珍惜就好。”

唐舟垂首往前走,为沈枝熹的话而感动。

其实,他也常常因她而感到惊喜。

他觉得她懂的很多,善解人意,善良又坚韧,比许多世家小姐都要明白事理,真的很难得。若非事实就在眼前,他真的要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野小村姑。

进了屋,沈枝熹抓着他的双臂又再问了一遍。

“今日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明日,你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唐舟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柔柔的抚着,“你尽可安心,我绝不反悔。”

“好。”沈枝熹撞进他的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

他宽厚的胸膛,真是温暖,暖的叫人舍不得放开,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对他道:“过会吃完饭我帮你准备沐浴水,洗去过往尘埃迎接明日新生活。”

饭后喝了药,沈枝熹如往日一般给了唐舟一颗糖豆。

但唐舟似乎不爱吃糖豆,每次都不会吃,却也次次都笑着收下。

再接着,便去了浴房。

沈枝熹带着干净的衣服进去的时候,唐舟已经赤着身坐在浴桶里。

“水温可还合适?”

“可以。”唐舟侧过头,脸颊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红。

沈枝熹将手探进水中,水温确实正合适,另一手拿着干净的毛巾挂在浴桶边,回头从架子上取下一瓶沐浴精油,打开瓶塞,飘着清雅的铃兰花香气。

往浴桶里滴了两滴,香气瞬间就被热水冲散开来,沁人心脾。

“我帮你擦背。”

她取回毛巾在水中打湿并往唐舟肩上带,粗粝的毛巾在他肩上擦过,带起一阵莫名苏麻,叫唐舟不由自主紧了紧身子。

明日就要成婚,往后他们之间就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因此她为他擦洗身子自然也无不妥,不必忌讳。

就是唐舟还有些紧张,这浴桶里的水是清水,而他褪尽衣衫的身子定会让她看个彻底,难免不习惯。

沈枝熹倒是坦荡,从进门起便在肆无忌惮的打量。

他胸前那两道刀伤已经结了疤,与他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却也另有几分别样性感,透着些野性美。健硕的胸腹肌自是不用说的,再往下……她跳着眼皮,只觉心惊,勾着唇移开目光绕到他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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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背篓还在下面呢,里面有草药。”

宋涟舟不听,只沉声说:“上来。”

“可那草药是找了一天好不容易……”

“那草药根本就没有用。”宋涟舟语气一变,似是生气又道:“那不是治疗眼疾的药,不要也罢,你上来。”

“我……”

“上来!”

说着,宋涟舟又将手中的火把朝她递过去,让她拿着。

他态度强硬,沈枝熹只得接下。

然后,趴上他的背勾住他的脖子,趴稳后,宋涟舟便起了身背着她往来时去。

沈枝熹右手举火把,左手勾着他的脖子,唇边笑意不浅。

回头去瞧,那漆黑的悬崖已被甩在后面。

“为什么那个草药没用?”实则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个草药的确对宋涟舟的伤没有任何效用,眼下也是明知故问而已。

宋涟舟沉默片刻,开口时的语气里竟染着几分心疼。

“那不是治眼疾的药。”

说话间,他微微侧目看向身后,显然是在为沈枝熹心疼。

“不是治眼疾的,那治什么?”

宋涟舟停了一下,不高兴的吐出一气,“治疯病。”

“治疯病?可是那个大夫说……”

“他那是骗你,都说医者仁心,可那个大夫就因为患者没有银子就百般嫌弃,甚至恶意引导,罔顾人命的庸医不配行医,你往后也不要再去找他。”

沈枝熹听得出来,宋涟舟是心疼她被骗。

“你的意思是说,他嫌弃我没银子还去看病,故意指引我去找治疯病的目须草是拐着弯的骂我有病?”

宋涟舟不说话,难看的脸色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亏我还真信了,跑到这深山里找草药,扭了脚不说还跌下悬崖,连累你和香草费劲的来找我,我真是傻。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治我的伤。”

“姐姐,你没事吧?”鸳鸯这才从对面出现,看她裙上污了一块像是摔过一跤,这才来的慢,“还好宋涟舟公子耳朵尖听到了姐姐的求救声,不然我们就要错过你了。”

“是啊,多亏了宋涟舟。”

宋涟舟站定片刻,冷静道:“人找到就好,先回去再说。”

鸳鸯点头,往前探路。

沈枝熹举着火把,时刻注意脚下好提醒宋涟舟。

走了半晌,终又忍不住。

“宋涟舟,你……你刚才说……”

宋涟舟明白她要问什么,镇静又重复一遍说:“我娶你。”

“你是为了报恩,所以才……”

话至一半,宋涟舟便将之打断并反问她道:“没几天就要成婚了,那个猎户为何一次都没有上过门?既是要办婚事,自是有许多事许多东西要准备,喜服,喜帖这是基础。便是我眼睛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家中没有半点要成婚的喜气。”

沈枝熹没接话,那场婚事是假的,当然不用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原本就都是假的,她不难受。

可她不难受,宋涟舟却替她难受,见她不回应更为她心酸。

“那个猎户压根就没打算明媒正娶娶你过门是不是?婚事,婚礼,他也不会办,对吗?”

“其实……”

“别骗我。”

沈枝熹暗笑,满意他紧张她的态度。

她在宋涟舟耳边轻轻一叹,惆怅回道:“你这么聪明,我哪里骗的过你,这不是全都被你猜到了吗。没错,他是没有打算好好娶我过门,只让我过几日带着包裹上门就好,没有婚礼,没有酒席,什么也不会有。他听说了我和刘员外的风言风语,说我不干净,办婚事都嫌丢人,他肯要我都不错了。”

宋涟舟似被气到,骤然停了脚步。

“你也愿意?”他问。

风吹过火把,发出呼呼的声音,混着林中夜莺的叫唤声,听得让人紧张。

唐舟的眼睛是看不见,但方才对付那两个家丁的震慑是实在的。

再说,崔妈妈也不可能真的和他起冲突。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自然没有再留下的理由,免得出岔子露馅。

“行,算你这瞎子有点本事,也是我今日带的人手不够,我先不与你纠缠。改日,我再多带些人来会你,总之,白铃兰这门婚事已经定下了,谁也改变不了。”

说完,她就带着两个家丁离开了院子。

马车驶远,唐舟身子一软险些栽倒下去,还好沈枝熹手快。

“香草,快去拿钥匙。”

鸳鸯应声离开,去拿唐舟屋门的门锁钥匙。

“我扶你过去。”沈枝熹紧紧搀着唐舟,挽着他转身,“小心,慢一点。”

定眼一瞧,唐舟胸口的白衫竟又渗出了血。

伤口又崩开了。

鸳鸯很快拿到了钥匙,开了门又跑下台阶来帮忙一起扶着唐舟上去,将他搀去床上,他撑不住,连坐都坐不稳就倒了下去。

“唐舟!”沈枝熹急了一下,立马又吩咐鸳鸯说:“去打水。”

鸳鸯跑开后,沈枝熹便俯身拉开了唐舟的衣襟。

伤处流了很多血,皮肉都和里衣粘在一起了。她拧着眉,一点一点将衣服扯开,许是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手有些发颤。

为方便处理,她又索性扯下了他整个上半身的衣服。

这回没了欣赏之意,心里只觉得不舒服的很。

不多时,鸳鸯端着水回来。

沈枝熹用沾湿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他身上的血,可刀伤的位置血一直流个不停,毛巾从边上轻轻带过都会牵动伤口,从而引出里面的血。

不过几下,脸盆中的水就已经全是血色。

“小姐,止血药拿来了。”

鸳鸯很紧张,一时都忘了改称呼,所幸现在唐舟昏迷着听不见。

扔下毛巾,沈枝熹接过止血药粉就将之洒在唐舟的伤口上,厚厚几层下去,血终于不再继续往外冒。

包上绷带后,又脱下了他的衣服只留下下面的裤子。

接着,两人合力小心搬动他的身子让他躺的好一些,最后将被子盖上却也只敢盖到腰腹处,怕压到他的伤口。

一直到出了门,沈枝熹都是心不在焉的。

“小姐,我感觉唐舟公子其实挺好的,他身负重伤却愿意不顾危险救我们。或许,他是不一样的呢,或许……”

“没有或许!”

沈枝熹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合上没有去看对门一眼。

“曾经,秦沐不好吗?”

她关了门却没有转身,而是一直面对着门板,眼睛微微发红。

“当年秦沐为了我被堵在巷子里差点被打死,那个时候,他不好吗?我信那个时候的他是真心的,当年可真好啊,我们两小无猜无忧无虑,彼此的眼睛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人是会变的。”

“或许从他家一夜之间突遭变故,父母双亡的那天起,他就变了。只是我一直同情他心疼他,从来没发现而已。我怕,我真的怕了。”

说着,吸了吸鼻子。

旋即转过身往桌前去,坐下后抱臂趴在了桌上。

“你说,他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了男女之情,可总也有从小相识的情分在的,他怎么能有要杀了我的念头呢?为了夺我的家产让他秦家东山再起,他竟然想在成亲后杀了我?”

“所以,一个素不相识的唐舟,你要我拿什么去赌?”

“不要心疼男人,会没命的!”

“……”

鸳鸯说不出话,被沈枝熹说动了也觉得她说的没错。

“对不起小姐,刚才是我失言了。小姐说的没错,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能忍心对你下杀手,何况是不认识的唐舟。即便他眼下的确是挺好的,也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变。”

沈枝熹回头拉了拉鸳鸯的手,笑说:“我没怪你,不说这个了,你也累了,昨夜回来的那么晚早上又起的早,你快回去补补觉吧。快去,我也要歇会。”

“那好吧,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就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就好。”

“好,你放心。”

鸳鸯苦着脸离开,沈枝熹也苦着脸又趴回到桌子上。

回过头,半开的窗户正对着的就是唐舟那边的窗子,那边的窗户仍旧是大开的,看着,她就不自觉会想起方才唐舟从那里跃出来的画面。

“我还等着你给我报恩呢……”

……

一直入了夜,唐舟都没有醒。

午时请过大夫,说他没有大碍,就是动了武导致头上的血块遭受到压迫,这才头昏晕过去,多休息会好的。

他一直不醒,脸上的汗水却不断。

一摸,还有些烫。

沈枝熹拧了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坐在床前守着。

她趴在床上,细细打量着唐舟的侧脸,忍不住伸了手,食指指腹轻轻的从他鼻尖滑过,慢慢往上,滑过眼皮到眼尾,又从眼尾往下掠过耳廓,再转弯沿着脸颊轮廓去到他的唇边。

停了停,见他还是没醒便将指尖点了上去。

停在他的下唇,软软的点了两下。

她觉得好玩,低低笑了一声。

可紧接着又似受到惊吓,倏地收回了手。

因为,唐舟的眼珠忽然转动了几下,她紧盯着看,半晌都没见他睁眼,这才放心,想来他定是做了什么不太安生的梦,亏她吓一跳,还以为他要醒了呢。

她撑着脑袋,继续盯着他看。

随着他盖着眼皮的眼睛持续不断的滚动,她的喉头竟也莫名跟着滚了起来,平白咽了多下口水。

而后,不知怎的……

心一痒便站了起来,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那一刻,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全都静止了,只有唇上发软的触感被无限的放大,难以言喻。

风吹过,吹的窗子咯吱发颤。

她这才惊醒,猛地退开。

这会儿,她的心脏才后知后觉的开始乱跳,跳的她心虚的很。

不时,唐舟也睁了眼。

她正低头离得他很近,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谁?”唐舟第一反应便要动手。

沈枝熹慌忙退开,急急出声,“是我,你…你发烧了,我给你盖热毛巾好助你退烧,眼下毛巾凉了,正要换一换,你就突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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