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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鹤语很相信护卫,但这种事,却也是十九年来,头一回遭遇。当听见了外面兵刃相接的声音时,鹤语那张瓷白的小脸上,强撑着没有露出不安和紧张,只不过下唇已经紧抿成了一条线。这样子看起来,有几分脆弱的美感。

珍珠和玛瑙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婢女战战兢兢,却不忘记一左一右保护在鹤语身边。

“殿下,这,这怎么还没完啊?”也不知道耳边的打斗声持续了多久,当马车外面忽然被射来一支箭,差点直接嵌入内壁时,珍珠终于忍不住,哆嗦着抬头开口问。

鹤语现在也意识到了眼下她们遇见的贼匪不太一般。

公主府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对付一般的匪徒,自是轻而易举。可眼下,外面的战况似乎变得越来越激烈,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让开。”鹤语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是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拽着豆青色刻丝蝶纹云锦襦裙的手是有多紧,“我看看。”

这话一出,珍珠和玛瑙哪里还坐得住,立即伸手拦住了鹤语。

“殿下,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呢,唐大人让殿下在马车内,想来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若是外面的流矢伤了殿下可如何是好?”玛瑙跪地说。

鹤语沉默,也是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鹤语再也忍不住,趁此机会,一手推开了马车车窗,朝着外面看去。

在前方不远处,马蹄踏起浓尘,黄沙遮掩了来人的数量,但是在半空中,那面写着“谢”字的旗帜,格外显眼。

此地距离漠北管辖的最近一处城池,不过二十里路,来的人是援军。鹤语松了一口气,坐回到了原位。

有了谢家军的加入,那群原本同公主府护卫打得难舍难分的贼匪,顿时四下溃散。

唐坚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鹤语马车五步远,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公主殿下。现在,他看着此刻出现在他们这一行人面前的谢家军,尤其是看清楚为首的身着黑衣面容冷肃的冷冽男子时,他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很快翻身下马,冲着对方行礼。

“驸马。”唐坚开口。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鹤语,在听见唐坚这道声音时,倏然一愣。

能让唐坚叫做驸马的人,整个大邺,唯有谢夔。

所以,刚才那是谢夔亲自来了?

唐坚的这一声,更多的是在给马车里的鹤语传信。

谢夔也没想到今日出城,会遇见鹤语一行人。

京中早就传来了旨意,永乐公主一行人从上京赴漠北。谢夔早已命人收拾府邸,但没想到,他不过才收到旨意没几日,公主殿下竟然到了。

在谢夔身边的几个年轻将领,在听见眼前青衣护卫对自家节度使的称呼时,眉宇间皆是有些意外。

不过在看见这些人身后那长长一队马车时,不由了然。漠北不似上京和江南繁华,能出现这么长的车队的,实在很少。估计也是这样,鹤语一行人才会被人当做肥羊盯上。

谢夔翻身下马,那件圆领黑色窄袖胡服上的同色蹀躞,将一截劲腰束得紧紧的,看起来力量感和美感兼具。

“唐坚。”谢夔记得鹤语身边这人的名字,他那双狭长的漆黑如墨的双眼,扫过了面前这辆看起来华丽极了的马车,“公主在此?”

唐坚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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