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说不好今晚聂知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他挺反常,事后帮她洗干净身体,还让她趴在床上,帮她擦润肤露,给她按摩。
他的手法不错,甚至还挺专业。
“你的身体太紧张了。”聂知熠的手指揉捏着她的脊椎。
她想起以前看过一个港片,训练有素的女杀手也是在给敌人按摩的时候,忽然捏住对方第二节的颈椎然后用力一提,把对方的脊椎给拉断,对方就死了。
翟双白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种杀人技术。
但这一刻,她甚至希望聂知熠弄死她。
一了百了。
这么舒服,她却想到了死。
按摩完毕,聂知熠去洗手,她穿好衣服,丝袜,踏上高跟鞋。
她从来不在聂知熠这里留宿。
塔防也知道,聂知熠很多女人,但他只跟她们上床,不和她们睡觉。
经过洗手间,翟双白跟他打了声招呼。
“聂先生,我走了。”
“你今天的办法。”他转过身丢给她一块毛巾,向她伸出手。
翟双白走过去帮他擦着手。
“会留后患。”他评价道:“弄死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就那么难么?”
翟双白没说话,仔细擦干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
他捏住翟双白的下巴抬起头她的头:“还是你心软了?翟双白,你想做好人了?”
“聂先生,只要达到了目的,我会永绝后患的。”
他这才松开手,倦了似的朝她挥挥手:“去安抚你的主人吧,让他依赖你,信任你,这个时候,他是最脆弱的。”
翟双白领命而去,穿过走廊的时候,遇到了聂知熠的未婚妻唐瑾雯。
她气势汹汹地向翟双白走过来,抬手就向她打了下来。
但她那巴掌没落在翟双白的脸上,而是被翟双白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手腕。
唐瑾雯挣扎了一下,手腕在翟双白的手心里纹丝不动。
她愤怒地尖叫:“松手!翟双白!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从知熠的房间里走出来!你这个贱货!你这个荡妇!”
翟双白静静地听她破口大骂,看着她妆容精致的面容扭曲狰狞。
不想听了,她就猛地松开唐瑾雯的手,从她身边走过去。
“翟双白!如果聂予桑知道你和知熠有关系,你猜他会不会继续用你?”唐瑾雯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地叫。
翟双白停下来回头注视着她。
她冷静的眼神,让唐瑾雯不自觉地闭了嘴。
“唐小姐。”翟双白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聂先生要睡了,我希望你没有吵到他。”
唐瑾雯的脸色灰败,她是怕聂知熠的,所以她只敢私下里去找跟聂知熠有关系或者她觉得有关系的女人们,不敢让聂知熠知道。
翟双白抬起手,指了指唐瑾雯的嘴巴:“唐小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管好自己的嘴,才能在聂先生身边待得久一点。”
翟双白说完就走了,唐瑾雯在她身后气得跺脚:“什么东西!”
她的确不是什么东西。
但她敢这么跟唐瑾雯说话,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就算唐瑾雯有聂知熠未婚妻的名头,她在聂知熠心里也什么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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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双白是在会所里找到的聂予桑。
他醉的很厉害,基本上不省人事了。
翟双白和司机一左一右地把他从会所里架出来。
聂予桑是个君子,即便醉成那样,要吐之前还含糊地对身边人说。
“躲开一点,我要吐。”
然后,他就扶着一棵树大吐特吐。
翟双白拧开一瓶水给他灌下去,他又吐了出来,吐的没有东西可吐了,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翟双白让司机回车上去,她陪聂予桑在马路牙子上坐着。
本来,今晚应该是聂予桑很幸福的时刻。
她凭一己之力全部毁了。
她很善于毁掉别人的人生。
夜里风很冷,翟双白打了个喷嚏,聂予桑自己都摇摇欲坠了,还脱下外套披在翟双白的身上。
在清风朗月下,他宿醉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仍然美好的让人心痛。
“我不信。”他良久才说:“红豆会这么做。”
“明天白天,我找到红豆,让她跟你说清楚。”
“所以,你也觉得红豆不是那样的人?”聂予桑的眼中燃起希望的光。
翟双白扶起他:“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来找红豆。”
第二天,当她领着红豆走进茶馆之前。
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她让红豆该说什么,甚至写好了稿子。
红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但翟双白开出的条件,她不得不接受。
翟双白在外面等着,一根烟还没吸完,红豆哭着从茶馆里奔出来。
经过翟双白的面前时,她美丽的哭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翟双白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没接。
“我真没想到,翟双白,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翟双白将纸巾塞进她手里:“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你不也是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
红豆把纸巾丢在翟双白的脸上,痛哭着离开。
聂予桑跌跌撞撞地从茶馆里跟着走出来,后背重重地靠在墙壁上。
他面如死灰,想必也心如死灰。
他不用说话,翟双白也知道红豆跟他说了什么。
都是翟双白一笔一划写出来教她念的。
“对不起予桑,我以为孩子是你的,我和周凯就那一次,我没想到...”
“对不起予桑,我算了日子,也许孩子真的是周凯的...”
“我对不起你...”
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话,足以摧毁聂予桑的内心。
聂予桑大病了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
聂先生和聂老爷子很光火。
聂老爷子手里的龙头拐棍使劲杵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么多孙子,我最喜欢他,最看好他!原来他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女人就给他弄得神魂颠倒,还被戴了绿帽子,差点当便宜爸爸,如果把这女人真的娶进了家门,我们聂家难道还要给人家养孩子吗?”
聂老爷子气的要背过气去,聂先生赶紧安抚老爷子:“爸,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新水城那个项目,你爱给谁给谁,就是不能给聂予桑,得让他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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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振成满腔怒火无处可发,转头一看翟双白已经跑掉了。
他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棍就冲上二楼:“聂知熠,你别走!”
聂知熠还在原处,看到他凶神恶煞地冲过来,仍然面带微笑。
聂振成甚是讨厌他这个弟弟,在他眼里,聂知熠跟家里的保镖园丁什么的没什么两样。
“我们聂家,不是你这种人能说话的地方!”聂振成怒不可遏地挥杆打下去,聂知熠轻轻松松躲开,刚好他身后有一只落地的古董花瓶,聂振成一杆就将那花瓶击的粉碎。
聂振成自己都吓了一跳,愣了愣神后更加恼火。
“聂知熠!”聂振成咬牙切齿:“别以为你姓聂就真的是我们聂家人了!你妈那个疯婆子,像狗一样住在狗屋里,你也应该跟你妈也一样住在狗屋里,老张!老周!把米卡从狗屋里带出来,那个狗屋以后就是那个野种的!”
聂家的其他人都不在,家里只有佣人,所有人都躲到一边偷看,伸头探脑的也没人敢过来。
翟双白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她从虚掩的门缝看过去,聂振成和聂知熠面对而立,聂知熠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倒是聂振成面目狰狞,嘴角的肌肉在抽搐,估计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含糊。
这是翟双白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提起聂知熠的母亲,而且这么羞辱性的。
她不知道聂知熠会怎样还击,她还没真正意义上看过他发怒的样子。
可聂知熠异常平静,顿了几秒钟之后就转身。
他的平静让聂振成更有了底气,他大笑着:“聂知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替别人出头!怎么,像你这种野狗,跟翟双白那种走狗很有共情的么?不过也是,都是狗!”
聂振成越骂越癫狂,干脆追上去扯住聂知熠的衣领:“狗崽子,我在跟你说话,没听见?狗耳朵不是挺灵的嘛?怎么现在装聋作哑了?你刚才出头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现在不说话了?”
他猛地转身就扣住了聂振成的手腕。
聂知熠比聂振成高,压他一头的身高,让聂振成心里有点打鼓。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他正要叫嚣,聂知熠已经将他的手从领口拽下来了。
聂振成知道聂知熠经常出入拳馆,有一次在拳馆里遇到他,听说他打遍拳馆无敌手。
聂振成不是他的对手,心里难免有点发毛。
但聂知熠开口的时候,语气还是平和的:“二哥,别这样。”
聂振成甩开他的手,底气又回来了。
他料定聂知熠不敢对他动手,更是张狂,举起手里的高尔夫球棍:“狗崽子,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别叫我二哥,你只是我们聂家的一条狗!他妈的以后也别跟我摇尾巴,我见一次打一次...”
聂振成余光瞥到躲在旁边和楼下偷看的佣人们,向他们招招手:“来来来,你们过来看看,以后谁敢叫他四少就给我滚出聂家,以后就叫他狗崽子!听到了没有?余管家,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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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管家被点了名,脑袋往后缩了缩,聂振成没完没了,用手指了指他:“我让你过来你没听见?叫一声狗崽子,我给你大红包!来,家里所有人,谁先叫一声,我重重有赏!”
佣人们自然不敢,聂振成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凌辱聂知熠的感觉。
他围着聂知熠走了一圈,在他脚下啐了一口:“聂知熠啊聂知熠,你以后别姓聂,出去也别跟外人说你姓聂,你以后就姓狗,这样,你从我这里钻过去,我们聂家还会给你一个狗窝住!”
他越说越不像话,越说越肆无忌惮。
因为他骂的这么难听,聂知熠也并没有反击动怒。
他面无表情,让聂振成更是张狂,按着聂知熠的肩膀就让他跪下。
“你他妈给我跪啊,跪下,你这个狗崽子...”聂振成大叫地额头上的青筋都崩出来了。
“胡闹!”
一声怒吼在大门口响起,众人看过去,聂老爷子被聂广生扶着走进来,见此情景,被气地脸色发青。
聂广生也对楼上的聂振成大吼一声:“聂振成,你给我滚下来!”
聂振成作威作福还没作够,悻悻地松手,瞪了一眼聂知熠:“你运气好,护狗的主人回来了...”
“聂振成!”聂广生飞快上楼,踏过一地的碎瓷片,见聂振成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棍,更是光火:“你干什么?要杀人吗?”
他夺过聂振成手里的高尔夫球棍,这时,翟双白的门忽然打开,她直挺挺地倒在了房间门口。
聂广生愣了愣,赶紧让阿珍过去查看她。
阿珍奔过来看了一眼:“先生,翟小姐晕过去了,她胸口的纱布都被血渗红了。”
聂广生立刻明白过来:“聂振成,你打了她?”
聂振成看着倒在地上的翟双白,他刚才只推了她一下,还没来得及打她聂知熠就插手了。
他满头恼火,就朝翟双白走过去了,踢了她一脚:“你别装死!”
“聂振成!”见当着自己的面他还敢动手,聂广生怒不可遏:“你马上滚去书房!”
他又看向翟双白,这时聂知熠已经走过去抱起翟双白走进她的房间,聂广生在他身后说:“知熠,你等会也到书房来一下。”
“好。”
聂知熠将翟双白放在床上,让阿珍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当门合上,聂知熠俯身看着她,慢吞吞地道:“你可以睁眼了。”
翟双白真的缓缓地睁开眼睛,跟聂知熠笑了笑:“聂先生。”
“苦肉计挺好。”他拨开她的衣襟看了看纱布:“这些血...”
“伤口裂了。”翟双白是真的痛,不过还没到昏倒的地步。
“聂先生的苦肉计也不错。”
他没说话,走到窗边去吸烟。
翟双白一直觉得他暴戾,但没想到他还挺能忍。
刚才聂振成说的那么侮辱性的话,他都能忍下来。
他吸烟的样子很迷惑人,看上去云淡风轻的,仿佛那些话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他吸完一根烟,医生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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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聂知熠终于开口了:“我做过调查,目前全国还没有这样大规模的游乐度假休闲为一体的度假中心,而且在海边还可以建造水上乐园,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你要在山边建过山车。”老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有过硬的技术团队吗?”
“游乐场就没必要。”老五聂天奕也说:“到时候建一点点小孩子玩的游乐设施不就行了。”
老爷子环顾四周:“其他高层呢,有什么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高层干笑了两声说:“我觉得二少他们的意见是中肯的,建传统的度假村,我们也比较有经验。”
“是,是是。”其他的高层也附和。
老爷子点点头,将手里的图纸放进袋子里,向长桌那边的聂知熠推过去。
那纸袋飞快地向长桌的那端滑过去了,聂知熠抬手按住,只听到老爷子淡淡地说:“好,就这么决定了,予桑,你这边尽快把草图赶出来,没问题就开工。”
“还有,聂知熠。”老爷子一向连名带姓地喊他:“你好好协助老七。”
老爷子起身,众人也纷纷跟着起身,簇拥着老爷子走出会议室。
聂振成和聂天奕笑嘻嘻地向聂知熠走过去,一前一后将他夹住。
聂振成忽然伸手掀开聂知熠的头发,跟聂天奕笑道:“老五你看,一条疤换来的狗腿子,却连个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聂知熠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聂天奕在他身后嘲讽地大声道:“聂知熠,你追不上安烁诗的,如果你能追到她,我...”
聂知熠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你怎样?”
聂天奕舔了舔嘴唇:“你追不到!”
“追到了,你跪下来给我舔干净鞋子。”
聂天奕嗤笑了一声:“聂知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从聂知熠身边走过去,故意用力撞到聂知熠的肩膀。
聂振成也冷冷瞟他一眼,跟聂予桑打了声招呼:“老七,我先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翟双白他们三个人,她低头收拾好东西,跟在聂予桑的身后,从聂知熠的面前走过去了。
聂家六子团结不团结翟双白不知道,但是他们在对付聂知熠的时候,是最团结的。
翟双白以为今天聂知熠被羞辱,晚上一定会虐她。
但一个晚上她都没接到聂知熠的电话,他也没来她房间。
她不知道为什么聂知熠受所有兄弟的排挤,包括聂予桑都不待见聂知熠。
这背后到底有怎样的故事,翟双白不得而知。
她并不好奇,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第二天清晨,她被电话铃声惊醒,一看到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顿时脚都软了。
她立刻接通,护士告诉她:“你婆婆忽然吐血,情况危急。”
翟双白跌跌撞撞地下床,顾不得刷牙洗脸,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她一头撞在聂予桑的身上,他错愕地拉住她:“双白,你怎么了?”
“二少。”她混乱的:“我上午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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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事?”
翟双白来不及跟他解释,胡乱地点了下头就冲下楼。
她出来匆忙忘了带车钥匙,正要回去拿聂予桑来了,打开车门跟她说:“上车吧,去哪里我送你。”
翟双白上了车:“医院。”
聂予桑发动汽车,从后视镜里看她,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他从来没见过翟双白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把车开得很快,还好现在不是高峰期没有堵车,到了医院,翟双白连谢谢都来不及说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医生刚刚从朴元母亲的房间里出来,翟双白上气不接下气:“她怎么样?”
“目前状况稳定下来了,等会给她做个检查,看是什么原因吐血。”
翟双白走进病房,朴元母亲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
但她已经恢复了意识,尽管很虚弱,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翟双白。
她向她招手,翟双白走了过去。
朴元母亲枯瘦的手握住了翟双白的手:“双白,放弃吧。”她喘息着,仿佛下一口气就接不上来了:“我就不拖累你了。”
“阿姨。”朴元母亲的手指在她手里就像是枯树枝一样,翟双白都不敢使劲,怕会握断了:“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肾源很快就能有了,你一定没事的。”
“双白。”她气若游丝,疲惫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
“真的,双白,我去找小元就好了。”
翟双白忍了很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以为朴元母亲不知道朴元去世的消息,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凉的。
“阿姨,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一定要救活你,不然我以后死了都没脸去见朴元。”
朴元母亲虚弱,不能跟她聊太久,翟双白让她好好休息,帮她掩好被子,走出了病房。
她看到聂予桑就站在病房门口,想必他应该看见了。
她跟他点点头,去医生办公室去找医生。
医生说:“还是肾源的问题,在这样下去,透析也解决不了问题了。”
“肾源还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医生摇摇头:“非常渺茫,就算有还得跟病人配上型,她身体孱弱,一定要配型率高的,不然会出现排异。”
翟双白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浑身无力。
聂予桑向她走过来,看看她的脸色,递给她一杯咖啡。
她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才缓过神来。
“谢谢二少。”
“刚才病房里的是...”
“未婚夫的妈妈。”翟双白慢慢地往医院门口走。
“得了什么病?”
“肾衰竭。”
“找不到肾源?”
“嗯。”翟双白点点头:“是的。”
“我帮你想想办法。”
翟双白猛的抬起头看他,她一直把希望寄托在聂知熠的身上,从来没想到求助别人。
“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这么等也不是办法。”聂予桑说。
翟双白有片刻的失神。
她就是为了朴元妈妈的肾源和韩以湄的医药费才沦为聂知熠的狗。
但是,她真的像聂知熠说的,一仆要侍二主了吗?
如果聂予桑帮她找到了肾源,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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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翟双白手中拿走杯子放到一边,掌着她的后颈脖就吻住了她。
他的另一只手掌在她后背游走,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摸到了后背处的长长的伤疤。
他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腿上,掀开了她的睡衣。
一条歪歪扭扭的红色凸起的疤痕从她的腰间一直延伸到肩胛骨的下方。
像一条丑陋的红色蚯蚓。
“刀伤?”他问。
她从他的腿上直起身来,拉好衣服,似笑非笑:”是啊,刀伤。”
“一个律师受这样严重的刀伤,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可恶。”聂知熠推开她:“你坏了我的兴致。”
翟双白没看到过自己后背上的伤疤是怎样的,见聂知熠这样嫌弃,那应该是丑陋至极了。
之前他们上过那么多次床,聂知熠也没在意。
翟双白从沙发上起身,低垂眉眼:“聂先生需要服务的话,我可以帮您找一个。”
“你以前还做过老鸨?”他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问她。
翟双白笑了,唇角掀起疲惫的涟漪:“那倒没有,但形形色色的人我都认识一点。”
“我还没沦落到招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抱着双臂懒懒地看着她,没化妆的样子虽然没有化妆后明艳,但他喜欢她鼻尖上的褐色的小痣,会让她整个略显苍白的脸庞活色生香起来。
他向她伸出手:“过来。”
她顺从地靠过去,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他握住,将她重新拽进她的怀里。
他解开她的衣服,手指仔细摩挲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我不应该嫌弃你的,哦?”他自言自语:“这种丑陋的印迹,我们都有。”
他又一次吻住她。
聂知熠是凌晨离开她的房间的。
翟双白疲惫地都懒得去洗澡,她躺在露台的躺椅上吸了根烟,耳边还回荡着聂知熠跟她说的话。
“以最快的速度搞定聂予桑,你可以的,让他爱上你。”
她心烦意乱,刚刚吸完一根又点燃打火机,隔壁房间的露台上传来聂予桑吃惊的声音。
“双白,你还没有睡吗?”
翟双白熄灭打火机向他看过去,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二少。”她在黑暗里说:“忽然醒了,出来透透气,二少到现在也没睡?”
“刚才看了一下新水城的资料,明天去现场。”
“那二少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你也早点睡。”
“晚安。”
第二天早上,他们去新水城项目的现场,在邺城城郊,两个小时的车程。
翟双白和聂予桑对面而坐,她的膝头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新水城的设计图。
将近郊区的时候略有点颠簸,好几次笔记本电脑都差点从她的膝盖上掉下去。
聂予桑帮她接住了,正好她也伸手去接,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
翟双白笑道:“谢谢二少。”
“不客气,车上就别看了,对眼睛不好。”
她自然而然地缩回手,合上了电脑:“正好有点晕了。”
再一次颠簸的时候,她没坐稳,整个人就扑到了聂予桑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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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聂予桑的腿都有点僵直,她急忙按着他的腿直起身:“不好意思,二少。”
“没关系,你安全带系一下。”
“好。”翟双白扣上安全带,转脸看向窗外。
聂知熠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让她搞定聂予桑。
他以为她是天仙吗,短短的时间里就能让聂予桑爱上自己?
她自觉没有那样的本事。
肢体方面的接触也只是试探一下,次数多了聂予桑会反感的。
经过昨天和今天的试探,聂予桑并不特别抗拒,说明翟双白是有机会的。
只要一个男人不讨厌一个女人的接触,就是良好的开端。
翟双白装作晕车,捂住嘴巴很不舒服的感觉。
聂予桑急忙询问她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休息一下,并且让司机开慢一点。
她摆手说不要紧,但还是眉头紧蹙坐都坐不稳的样子,聂予桑便坐到她身边来,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么好的机会,翟双白便自然而然地靠在了聂予桑的肩头。
装柔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而且像聂予桑这样的男人,富有同情心,更好下手。
她正靠在聂予桑的肩头的时候,看见聂知熠的车从他们的车边嗖的一下开过去了。
今天聂知熠也来了,一直在他们车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了新水城的项目基地,聂予桑关切地问翟双白感觉怎样,要不要在车里休息一会。
她下车透了口气,说好多了。
聂知熠就站在不远处的车边,似不经意地向他们看过来。
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因为距离有点远,他下巴上的疤痕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样看来,他和聂予桑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她收回目光,笑着跟聂予桑说:“没事了二少。”
新水城是聂氏新开发的一块地,准备做大规模的旅游基地,游乐场,度假村,商场等等,应该是聂氏近年来投资最大的项目了。
这里依山傍水,前面是海,后面是山,地理环境极佳,还连着景区。
所以这样大的项目,聂氏是很重视的,所以聂知熠才这么想要做这个项目。
做好了,不但能让聂老爷子他们刮目相看,下次也会委以重任。
昨天刚刚举行了奠基仪式,工程还没开始,前几天下过雨,地面很是泥泞。
他们去工棚换了胶鞋戴上安全帽,聂予桑忽然想起昨晚翟双白扭了脚,便询问她:“你的脚怎样了?”
“哦。”他不说翟双白自己都要忘掉了。
她低头把裤脚塞进了靴筒里,笑着回答:“没事了。”
“那就好。”聂予桑顺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聂知熠掀开工棚的帘子走进来,聂予桑也没跟他打招呼,就和翟双白走出去了。
聂家的兄弟关系应该是翟双白见过的最糟糕的。
除了聂知熠,聂家六子彼此之间的关系好不好翟双白不知道,但她看得出来,他们有一个共同厌恶的人,就是聂知熠。
连聂予桑这样温和的人都对聂知熠视而不见,可见聂知熠是多令人生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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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钱人和普通人捉奸的场面都是差不多的。
都会闹得一地鸡毛,安烁诗的尖叫声半个小区都能听得见。
翟双白先离开,到街边吃了一碗担仔面,正准备回聂家,接到了聂知熠的短信。
“去四季云顶。”
那是聂知熠的别墅,一看到这四个字,翟双白的浑身都疼。
上次他的牙印还没完全消,这几天穿衣服连脖子都包的严严实实。
怕归怕,她当然得去。
她都洗完澡了,聂知熠还没回来,想必他在安慰安烁诗。
只要给聂知熠接近安烁诗的机会,搞定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聂知熠是后半夜回来的,翟双白已经困得不行了,喝了两杯咖啡硬撑着。
翟双白去玄关给他换鞋,脱外套,解领带。
他兴致很好,刚穿上拖鞋就低头吻她。
他身上有酒味,但是嘴唇上没有,那应该是安烁诗的酒味,想必捉完奸后,安烁诗又喝了很多。
这一次,聂知熠很温柔,他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上鞋柜,柔软的嘴唇从她的脖子上缓缓移动到她的胸口。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姿势,但她的金主喜欢,她也没辙 。
忽然,聂知熠停下来了,看着她的脖子片刻。
翟双白摸了摸,正要问怎么了,他忽然从西装口袋里变戏法地变出了一条项链,一根手指头勾着项链的一端,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么美丽的脖子,怎么能空荡荡的呢?”
他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美丽,还亲自帮她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又绕到她面前欣赏。
“唔。”他摘下金边眼镜,满意地唇角勾起:“你有世界上最美丽的脖子。”
翟双白知道,今天她受此褒奖,是她立了大功。
“有赏有罚。”他将她从鞋架上抱下来:“你做得好,我就会重重有赏,喜欢吗?”
她摸着硕大的钻石吊坠,她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项链,古董来着,有一次拍卖会上拍的。
翟双白立刻在心里做了估值,改天就去卖个好价钱。
“喜欢。”
他歪头凝视她,却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下巴:“身为一个律师,怎么能不会撒谎呢?”
“我会,只是在聂先生面前无所遁形罢了。”
聂知熠哈哈大笑,他今天心情太美妙,连笑声都爽朗了许多。
他摸摸她的头,勾着脖子把她从玄关带进客厅:“乖女。”
他每次叫她乖女的时候,都好像在叫一条狗。
不过,翟双白本来就是聂知熠的狗啊,他丢个肉骨头给她,她就得疲于奔命。
她再次被聂知熠压在了沙发上。
聂知熠做这种事,什么地方都会尝试,唯独不爱在床上。
这一次,聂知熠没有咬她,动作还很轻柔。
有那么一瞬间,翟双白好像感受到了这种事情的快乐。
但也只有一瞬间,当她看到了他下巴处狰狞的疤痕的时候,所有的愉悦感荡然无存。
虽然这张脸和聂予桑的几乎一模一样,但给她的观感是完全不同的。
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同样的五官,给她的感受却完全不同的呢?
聂知熠忽然打断了她的愣神:“你不会在拿我跟聂予桑作比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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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聂予桑的助理不久,他就温和地叫她双白。
从来不颐气气使,从来不盛气凌人。
翟双白这小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
聂予桑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用最这个字,她觉得一点都不过份。
她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星期,翟双白出院的那天,聂予桑有会,就让琳达她们来接她。
琳达告诉她二少最近很惨,新水城的项目被大聂先生停了。
翟双白问花落谁家,琳达耸耸肩:“目前还没宣布,我估计肯定还是我们七少,本来就是七少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
琳达又说:“翟助理,你最近要小心,你这次的歪打正着让二少很恼火,只怕他报复你。”
翟双白没心没肺地笑:“应该不会吧,我和二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撞到他又不是存心的。”
“但你却让他搞这么难堪,他才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翟双白还是笑:“二少应该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她回到聂家,不怎么巧的刚上楼就遇到了下楼的聂振成。
他还有点一瘸一拐的,脸色阴郁。
翟双白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二少。”
他猛地站住,死死盯着翟双白。
她跟他点点头就准备继续上楼,聂振成忽然捏住她的肩膀:“翟双白。”
她装作诧异:“什么事二少?”
“别装蒜!”他恼怒的:“说,你跟踪我多久了?老七让你跟踪我的?还是罗瑞欣?”
“二少,那天我有点不舒服,忽然头晕,把油门当作了刹车就撞上去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少来这套!”聂振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他这么多天的火气都没地方撒,憋坏了:“翟双白,别以为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收黑钱打假官司,律师不能做了就来做助理,老七不查你我会查你!你为达到目的一向不择手段,你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郭总的长约吧,这么豁得出去?”
他越说越恼怒,干脆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拖下台阶,一把摔在地上。
翟双白的伤还没完全好,被他这么一摔又痛了。
她捂着胸口,聂振成更是气急败坏,他先是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什么的向她丢去,丢完了又觉得不过瘾。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在楼梯下面的储物间门口看到了高尔夫的球包。
他走过去顺手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棍就向她气势汹汹地逼过来。
“翟双白,我要让你知道做狗腿子是什么滋味!”
他举起手里的高尔夫球棍就向她打下来。
“老二!”楼上传来的声音让聂振成都举到空中的手臂停住了。
他抬起头往上看,聂知熠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二哥。”他慢条斯理悠哉悠哉的:“这么凶残?老七的助理你也打?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聂振成向来不把聂知熠放在眼里,冷冷看他一眼,就继续朝翟双白挥杆。
砰的一声,一只烟灰缸砸在了他们身边的地板上,把地板都砸出了一个坑。
聂振成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向旁边躲了躲,翟双白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从他身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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