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林豆蔻眼皮一抽,心道这么心急呀,来的可真是快。
“姑娘可要见,若是不见的话,奴婢便差人去转告,早晨殿下走时特意说了让姑娘好好休息, 不许叫人来打搅的。”
林豆蔻起了身,体贴回道:“既然与殿下有交情怎么不见,传出去说我没有礼数还丢了殿下的面子。桌上东西都撤了吧,我也进去换身好见客的衣服,清莲你将人带进来吧。”
“好,奴婢这就去。”
说罢,清莲便转身去招呼人撤去桌上的膳食,继而去前厅准备将林葭茹请进来。
林豆蔻进了内间,却并不着急去换衣服。
她站在梳妆台的铜镜前,仔细看着镜中的脸,那抹渗人的笑又再次浮现了出来。
林葭茹啊林葭茹,她可真是恋惨了贺卿舟吧。
昨日刚回来,她今日就急着上门来了,意图实在明显,怎么,她这是要上门赶人还是宣示她不存在的主权?
这上京城肯定并非她一人心恋贺卿舟,即便想会一会贺卿舟从外头带来的人,可这也太快了,一般有身份的人家,哪家的小姐都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多少有失礼数,就算是办个花会诗会什么的将人请去,也不至于急在此时,好歹等人落了脚好好歇上些时日再说,免得叫人说闲话。
林葭茹自诩父亲是太子的恩师,便觉得将来这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了?
还没嫁进门呢,就想着上门来教训了。
反正,林豆蔻可不信凭林葭茹那般心肠的人上门来会有什么好话要说。
若是在发现她这心上人带过来的人是她林豆蔻……
真是有趣呀!
“姑娘,林千金到了。”
清莲将人带进门的时候,林豆蔻才刚上好妆。
“知道了,请林千金稍坐片刻,我马上就好。”
清莲带着林葭茹落座,回头又接过身后的侍女奉上来的茶放置在林葭茹身侧的桌台上。
“她在里面做什么?”林葭茹问。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绣彩蝶的衣裳,蝴蝶栩栩如生衬得她越发娇俏,一举一动间,身上的蝴蝶也活了起来跟着飞舞似的。
“回林小姐,姑娘在里头换衣服呢。”
闻言,林葭茹目露不屑伸手端过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原本该是很俏丽的面容,偏就是被那一个不善的眼神给毁了,平白增添几分恶相却不自知。
她只心道,山野村姑就是山野村姑,不管穿什么华丽的衣服都是没用的,气质上不可能是一件衣服一件首饰就可以扭转的,她就不信,自己堂堂太傅之女还真能输给一个村姑。
也不知道太子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带那样一个野女人回来。
一定是那野女人使了什么野手段,逼迫了太子哥哥不得不带她回来。
“怎么还没好?”她又将茶杯放了回去,往内间瞧了瞧后再问说:“她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个,还真是凑巧了,我们姑娘同林千金一样,也姓林呢,她……”
“清莲。”内间的林豆蔻突然出了声,吩咐清莲说:“你带人去备一些瓜果点心来,切莫怠慢了林千金。”
“是,奴婢明白。”
隔着内间屏风,林豆蔻看见清莲转身离开,又打眼去瞧背着身坐着的林葭茹,看清她的服饰后才转身回去打开了衣柜柜门。她记得昨夜沐浴后收拾衣柜的时候,也见着了一件同样淡粉色的衣裳,上面还绣着繁花陪蝴蝶,和林葭茹那件很像。
《骗取真心,太子他真爱上了贺卿舟林豆蔻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林豆蔻眼皮一抽,心道这么心急呀,来的可真是快。
“姑娘可要见,若是不见的话,奴婢便差人去转告,早晨殿下走时特意说了让姑娘好好休息, 不许叫人来打搅的。”
林豆蔻起了身,体贴回道:“既然与殿下有交情怎么不见,传出去说我没有礼数还丢了殿下的面子。桌上东西都撤了吧,我也进去换身好见客的衣服,清莲你将人带进来吧。”
“好,奴婢这就去。”
说罢,清莲便转身去招呼人撤去桌上的膳食,继而去前厅准备将林葭茹请进来。
林豆蔻进了内间,却并不着急去换衣服。
她站在梳妆台的铜镜前,仔细看着镜中的脸,那抹渗人的笑又再次浮现了出来。
林葭茹啊林葭茹,她可真是恋惨了贺卿舟吧。
昨日刚回来,她今日就急着上门来了,意图实在明显,怎么,她这是要上门赶人还是宣示她不存在的主权?
这上京城肯定并非她一人心恋贺卿舟,即便想会一会贺卿舟从外头带来的人,可这也太快了,一般有身份的人家,哪家的小姐都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多少有失礼数,就算是办个花会诗会什么的将人请去,也不至于急在此时,好歹等人落了脚好好歇上些时日再说,免得叫人说闲话。
林葭茹自诩父亲是太子的恩师,便觉得将来这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了?
还没嫁进门呢,就想着上门来教训了。
反正,林豆蔻可不信凭林葭茹那般心肠的人上门来会有什么好话要说。
若是在发现她这心上人带过来的人是她林豆蔻……
真是有趣呀!
“姑娘,林千金到了。”
清莲将人带进门的时候,林豆蔻才刚上好妆。
“知道了,请林千金稍坐片刻,我马上就好。”
清莲带着林葭茹落座,回头又接过身后的侍女奉上来的茶放置在林葭茹身侧的桌台上。
“她在里面做什么?”林葭茹问。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绣彩蝶的衣裳,蝴蝶栩栩如生衬得她越发娇俏,一举一动间,身上的蝴蝶也活了起来跟着飞舞似的。
“回林小姐,姑娘在里头换衣服呢。”
闻言,林葭茹目露不屑伸手端过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原本该是很俏丽的面容,偏就是被那一个不善的眼神给毁了,平白增添几分恶相却不自知。
她只心道,山野村姑就是山野村姑,不管穿什么华丽的衣服都是没用的,气质上不可能是一件衣服一件首饰就可以扭转的,她就不信,自己堂堂太傅之女还真能输给一个村姑。
也不知道太子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带那样一个野女人回来。
一定是那野女人使了什么野手段,逼迫了太子哥哥不得不带她回来。
“怎么还没好?”她又将茶杯放了回去,往内间瞧了瞧后再问说:“她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个,还真是凑巧了,我们姑娘同林千金一样,也姓林呢,她……”
“清莲。”内间的林豆蔻突然出了声,吩咐清莲说:“你带人去备一些瓜果点心来,切莫怠慢了林千金。”
“是,奴婢明白。”
隔着内间屏风,林豆蔻看见清莲转身离开,又打眼去瞧背着身坐着的林葭茹,看清她的服饰后才转身回去打开了衣柜柜门。她记得昨夜沐浴后收拾衣柜的时候,也见着了一件同样淡粉色的衣裳,上面还绣着繁花陪蝴蝶,和林葭茹那件很像。
她冲贺卿舟及惊蛰笑,就是笑意格外虚弱。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过后,也不等人回话就径自进了厨房,贺卿舟两人能感觉的出来她笑容的勉强。
她进了屋,将空碗放去灶台上后顿了好一阵。
整个背影都透着隐忍克制之意。
好半晌,她终于再回了身来,面上笑脸比方才更甚。
贺卿舟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她好像藏了很多话且不打算要同他说。
“我瞧雨快要停了,殿下是否准备雨停了就回去?”林豆蔻又问。
贺卿舟一时摸不准,不知她这是希望他走,还是不希望他走。
所以,他只等着她继续说。
林豆蔻将心机藏在笑弯的眼尾里,继续再道:“我瞧殿下身上的衣服脏了,不如脱下来让我洗一洗,架个火盆很快就能烘干,等雨停了,衣服应该也就能干了。”
烛灯映照下,她的眼神极为清澈。
可贺卿舟却愈发困惑,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
下过雨的山路不是等雨停了就会立马变的干净,泥坑泥泞没个几日的大太阳去暴晒是干不了的。
即便她替他洗干净了衣服,回头上了路还是会弄脏,不过是多此一举的事。
念着方才屋中的事,贺卿舟始终有愧,所以对她很有耐心。
“豆蔻姑娘,你还病着,我送你回去休息。”
林豆蔻却后退了一步,摇了头,脸上的笑也没了,只道:“我没事,换了衣服喝了姜汤,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她哪里好多了?
贺卿舟沉着脸。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说话的气息也是虚弱的,听着没什么力气。
“豆蔻姑娘,你想跟我说什么?”
林豆蔻还是摇头,只是语气多了几分急促,“我没有想说什么,我就是觉得过意不去想要回报些什么,殿下不必多心的。”
没得到答案,贺卿舟竟也起了几分心急之意,觉得很不对劲。
“我送你回屋。”他近了几步,作势就要带她走。
可她更是焦急后退,目色一变,带上恳求之色。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不然我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来报答殿下,也怕过了今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贺卿舟立即便捕捉到了她话中的蹊跷。
门口的惊蛰亦是竖起耳朵,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明白林豆蔻为何表现的这般异常。
“我…我的意思是……”
林豆蔻做着说漏了嘴,结巴着想要找补辩解的模样。
“是什么?”贺卿舟紧紧注视着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林豆蔻抿了抿唇,哽咽之意已然非常明显。
可她依旧摇头,想清楚了措辞再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一介山野村姑与三皇子殿下有云泥之别,今此一别,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而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报答殿下。”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贺卿舟不信。
“你不知道如何报答,我知道。”贺卿舟言语平静,不错眼的看着林豆蔻又说:“养好身子,便是你对我最好的报答。”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抬手脱去了外层的衣服递了过去。
林豆蔻垂眸掩住眸中精光,知他已经落入陷阱。
他虽没多说什么,可有时不多说不多问,才更表露心迹;。
等她接过衣服,贺卿舟便转了身大步走出了厨房。
惊蛰急急跟上,小声在身侧问他:“殿下,林姑娘那话是什么意思?”
贺卿舟青着脸,良久才答了话。
“今夜先不回去了。”
“啊?”惊蛰吃惊极了,追问又道:“那殿下明早不去陵墓敬香了?”
来皇陵这么久,贺卿舟日日清晨便去陵墓上香祭拜,一日都不曾落下过。
贺卿舟回头看了一眼,眼里的原本的内疚渐渐被好奇所覆盖。
他倒是要看看,林豆蔻吞吞吐吐说过了今晚就来不及的话,是什么意思。
……
夜逐渐深去,林豆蔻的身影却迟迟未从厨房里出来。
贺卿舟念她带着病气会出意外便推门寻了进去,谁知竟见着林豆蔻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睡了过去。
身前是一只火盆,他的衣服就架在火盆边上,瞧着已经干透了。
蜡烛都快要燃尽,烛光微弱都都看不清楚林豆蔻的脸色,只微微俯下身时才好似依稀能看见她侧鼻梁上留着的泪渍。
他准备抱她回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
背过两回,看过两回……也已经不差这么一回了。
刚碰到她,她就醒了。
“殿下。”林豆蔻惊惶起身,险些顶到贺卿舟的脸。
贺卿舟敛眉退开,伸手却取回衣服说:“回去歇息吧。”
“好,好。”
林豆蔻答着好,步子却不动。
烛火燃尽突然熄灭,雨夜没有月亮,整个厨房都黑了下来。
林豆蔻还没回神,手就被拉了起来。
本以为贺卿舟要牵她的手,可谁料他竟只是将他那件衣服的一端塞到了她的手里,让她拽着衣服跟着他的步伐往外去。
不该看的他也看了,可他依然维持着他的风度,他的克己复礼。
夜色中的林豆蔻实苦笑着勾了唇,笑他贺卿舟他是不是也太端方了些,未免‘君子’过头了。
不过这也证明,她的算计还是不够。
远远不够!
走入院子时,林豆蔻又说了话。
“殿下,雨停了。”
“嗯。”贺卿舟淡淡回应,他知道林豆蔻想催他离开。
“殿下……”
“那边还有一个房间,我已经让惊蛰收拾了出来,夜太深了,明日早起后我们再回去。”
他直接堵住林豆蔻所有的话,将她送到房门口后,他又立即抽身去了对面空出来的那间房,关门进屋,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他隔着门板看去林豆蔻的方向,难掩双目的凝重。
脑子里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想她为何一定要在今夜就赶他离开。
可无论何种缘由,却都是不及他亲眼看到的。
为彰显决心,他很快就熄了屋中的烛火。
至此,林豆蔻又成功完成了一计。
她要的,不正是贺卿舟这份坚持留下的决心。
*
翌日。
山下城中某处宅院内,林豆蔻的堂舅从怀里掏出一块香烛交给面前五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
那便是他口中的余员外。
“这便是你说的能让那丫头对我言听计从,任我想如何就如何的熏香?”
“豆蔻!”
林豆蔻最后听到的,就是贺卿舟那声惊惶喊她名字的声音。
等她再醒来,已身处皇陵别院。
贺卿舟就坐在床前,发觉林豆蔻醒了便回头来看她,同时又说:“你总算醒了,医官说你中了毒,你现下感觉如何?”
他说的很平静,那语气仿佛林豆蔻不是中毒,而只是普普通通的生了个小病。
“我没事……”
林豆蔻坐了起来,可一动,通身便裂开似的发疼。
“没事。”贺卿舟嚼着这两个字,看她的眼神多很是耐人寻味,“没事自然最好,就是不知你中了什么毒,医馆查了快半个时辰,竟怎么也查不出来。”
林豆蔻痛的皱眉,连呼吸也痛,张个口都费劲。
那毒药还是真是霸道。
但她还是忍着疼痛,攥紧手心硬生生将话憋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许是不小心误食了什么毒蘑菇吧。”
“毒蘑菇?那你总还记得是什么样子的毒蘑菇,你画出来,我让人去寻能解毒的药。”
“我…我不记得了。”
听她这样说,贺卿舟似终于有些忍不住,转了头去不再看她。
“山上随意采摘的蘑菇,不同品种的有好多呢,放在一起我也不知究竟哪一颗采食毒蘑菇。”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贺卿舟倏然生怒,音量也是骤然的拔高许多,震的林豆蔻身子一颤。
只见他起了身,回头再次盯着林豆蔻,字字句句郑重再道:“你身上的毒连医官也束手无策,他说这毒极其猛烈,最后会让你肝肠寸断而死,除去克制它的解药,否则无药可解。”
“豆蔻,林豆蔻,你跟我说实话,你会中这个毒是不是与我有关?”
林豆蔻掀开被子,慢慢的下了床。
穿上鞋子站起身那一刻,却见她的左耳正缓缓流下鲜红的血液。
她自己不知道,贺卿舟则是慌了神。
“你……”
他欲向林豆蔻伸手,她却偏身躲了过去。
直至她的鼻下也紧接着流出通红的鼻血来,待她尝到血腥味这才恍若意识过来。
“没…没事。”她抹了一把,却堵不住源源而出的鲜血。
说实话,她自己真实心情也是有些吓到的。
以往不管是自伤或是中药,都是她料定了之后心有定数的结果。
今日这毒确实不在谋算之中。
她恍惚的看着满手的血,没注意到倾身过来捧住她的脸的贺卿舟,他的手很大,双手扣着她的后脑,用温热的拇指擦拭着两只耳朵流出来的血。
擦着擦着,林豆蔻注意到他的眼睛也好似被血染过一样缓缓生了红。
“没事,没事的。”
方才是林豆蔻说着没事安慰着贺卿舟,这会儿却是贺卿舟红着眼睛哄她。
“豆蔻,不会有事的。”
他擦不完她耳下的血,索性又攥起袖子用衣袖去擦拭。
可那流血的速度比他擦拭的速度更快,贺卿舟不免有些急了,眉目也是深锁不展,化不开的慌意在他的脸上盘旋,浓愁不散很是心焦。
“别怕,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这样的话,林豆蔻觉得耳熟,好像从前母亲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母亲也会捧着她的脸抱着她,安慰她说不要害怕,说都会过去,会好起来的。
两个人影在眼前重重交叠起来,不断的转换。
“疼,我好疼。”
贺卿舟立即放轻了擦拭的动作,又瞧连他的双手也已经全是鲜血,他再次捧住她的脸,眼里的心疼已经无法掩藏,揪心再问说:“我知道你疼,所以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下的毒,我才能想办法找解药救你。”
贺卿舟愣住许久,深深呼吸却始终难压被勾出的悸动。
直至林豆蔻被绊倒,他才恍然回神。
“摔到哪里了,疼了吗?”
他小心扶着林豆蔻坐起来,不断地询问她的情况,她却只是摇头混和着泪水簌簌而下。
“豆蔻,你告诉我哪里摔疼了,我带你回去找医官。”
旋即作势便要拉着林豆蔻起来,可林豆蔻却反手将他给拉住,又听她口中带着哭腔的喃喃声。
“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林豆蔻高抬着脸,月下挂着泪痕的脸满溢着悲恸,若再不将她搂住怀中好好安慰,她就要碎掉一般。
“母亲化萤虫飞走不见了。”
贺卿舟闻言心头一震,他蹲身单膝跪在她身前轻拭她面上的眼泪,陪着一块儿心碎。
“母亲想要带我离开,被嗅到味道的猎犬追上,为了护着我,母亲将我压在身下可她自己却被咬的不成样子,回去后,母亲当晚就发起高烧,一直神志不清的,我…我求了他们好久,我跪了一个晚上,可他们就是不肯去请大夫救治我母亲,天亮,天亮母亲就去了。”
林豆蔻泣不成声的语调,每一声都拨弄在贺卿舟的心弦上,弹的他心酸。
他温柔揽过林豆蔻的身子,可拥抱的力道却格外的,似乎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安慰她。
“母亲最喜欢夜里坐在竹屋门口看萤虫,她说她要是萤虫就好了,那就可以长出翅膀飞出去,后来,她就真的飞走了,只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豆蔻,不说了,我们不想这些事了。”
“我真的好孤独,我真的好痛苦,我也好想离开这里。”
“我知道。”贺卿舟将她抱的越发紧,轻声的慰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带你离开,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我发誓。”
紧贴在贺卿舟怀里的林豆蔻,因为他这话,致使眼中的迷离都褪去了许多。
亦或是,她原本就没有醉的太厉害。
演技到位了,什么烂醉如泥,装也是能装的出来。
她晃晃悠悠的从贺卿舟的怀里挣扎出来,用迷醉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的脸,两手慢慢的捧着他的脸。
“殿下,你是不是神明化身而来,专门来解救我的?”
“豆……”
才刚蹦出一个字,林豆蔻就猛然往前堵住了他唇内的话。
唇舌交染,天上月神都害了羞躲进云层中去。
发泄一般的吻久久不散,不知何时就倒去了草地上,贺卿舟一手撑地,一手托着林豆蔻的脑袋,欲动之意从急乱的呼吸之中被彰显的极致。
一个翻身,林豆蔻坐到了他身上。
月亮的羞意,更加深切。
可即便是最动情的时候,贺卿舟也还是硬生生将欲望克制了下去。
终究是心疼,大过欲望。
他不忍心在那样沉重的话题之后,趁着她宣泄悲戚之时去占有她,他只是耐心的按着她趴在自己身上的肩膀,轻拍着她的后背抚下她躁动,同时也压着自己的躁动。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后背的动作特别催人睡意,林豆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贺卿舟抱着回了别院,是在轻轻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醒的,虽然醒了却仍旧闭着眼睛,他察觉的出来贺卿舟为他轻掖薄被,可许久都没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大致也能猜的出来他坐在窗前守了她许久,久到她又再次睡了过去。
不久,惊蛰捧着一大堆瓶瓶罐罐朝他走来。
“殿下,不知哪些是解药哪些是毒药,得回去给医官看一下,反正都留着活口,总能审出来。”
……
等林豆蔻醒来,竟已是两日之后。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听见房间里响起沥水声,循声看去,见是熟悉的身影,周嬷嬷。周嬷嬷正拧着手里的毛巾,拧干后将其挂在架子上,回头看林豆蔻醒了,惊喜着疾步过来。
“你可算醒了。”
周嬷嬷在床沿上,摸了摸林豆蔻的脸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见烧已褪去,宽心着生出笑容。
“太好了,你都昏睡了两日,再不醒,我可就要急死了。”
林豆蔻张了张嘴,觉得口干。
“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周嬷嬷又是一个疾步去到了桌前,迅速倒了杯水回来再搀着林豆蔻坐起来,“喝慢点,别呛到了,不要急,喝完了我再给你去倒。”
一杯茶水下肚,周嬷嬷贴心又问:“还要不要?”
林豆蔻轻轻点了头,她便再次折回桌前去倒了杯水回来。
第二杯,林豆蔻却喝的有些艰难。
因为喉间发紧,继而又哽咽起来。
不知怎么,她突然好想念亡母,周嬷嬷照顾她的样子像极了她已故的亡母。
“别哭,以后会好起来的。”
周嬷嬷怜惜的抚着她的脸,竟也跟着一块儿红了眼眶。
“事情我都听说了,这回三殿下承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说不准他会帮你离开这里呢,我做不到,但殿下一定能。他是有手段的,被废黜也只是受了皇后的拖累。我瞧他每日气定神闲丝毫不心浮气躁,总觉得他心里是有成算的,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上京去,若日后他能为你谋个生,让你下半生有个依托,那自是天大的好事。”
周嬷嬷接了林豆蔻手中的水杯,拍拍她的脑袋继续说。
“反正,我始终是相信善心是会得善报的。”
周嬷嬷在夸林豆蔻善良,夸的林豆蔻心梗。
她那不是善心,是利用。
她一直都在利用贺卿舟!
这回她是有有些把握能出山了,却也不是为了下半生有个依托能过的好些。
“若能出去,以后好好的生活,把这些年的苦痛全都忘了,为自己活着。”
好好活着这话,林豆蔻的亡母也说过。
林豆蔻眼里的热气开始沸腾,她真的快要绷不住,她真的好想抱住周嬷嬷就像抱住亡母一样的告诉她……她做到了,她有希望离开这大山去替母亲报仇了。
“怎么眼泪掉个不停,是不是身上疼呀?”
周嬷嬷心疼地捧住林豆蔻的脸为她擦眼泪,这动作,让林豆蔻回想起那夜捧着她的脸替她擦血的贺卿舟。
想到贺卿舟,她热着的情绪便倏然凉了下来。
“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三殿下都还在陵内没回来呢,不过也快了,你先再好好躺一会儿,我去拿些吃的给你。”
周嬷嬷托着林豆蔻躺下,替她掖好被子后转了身离开房间。
可林豆蔻已经躺了两日,身上酸痛也没有睡意。
午前的日光打在门框上,隐隐印出一个人影,是个男子却不像贺卿舟。
仔细思忖后,下床去开了门。
门外的惊蛰被吓了好一跳,回过身后竟立即冲着林豆蔻跪下,双手高举捧着一把匕首。
“惊蛰大人这是做什么?”
“林姑娘。”惊蛰一脸的正气,决绝同她道:“那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去姑娘面前胡言乱语,害姑娘伤心难过,病还没好就毅然决然的走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我也知道怎么做都弥补不了林姑娘受的痛苦和损伤,要不姑娘你捅我一刀吧,就当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