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一红,忙回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刚来的时候,看见楼下有个药店,我下去给你买烫伤药,你等我。”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走出厨房,还因为地滑差点滑倒。
听见外头关门的声音,程司司这才敢回头。
看见地上那一道因为明显的滑痕,眉头一拧,取过抹布便蹲下去开始擦地。
而此时,她左手手背上被烫伤的红已经越来越明显,冲水降温的方法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一离开水,更是火辣辣的疼。
一遍又一遍,直到将地上的水渍完全擦干才从地上站起来。
姜灼正好也在此时回来。
他一眼就看见地上的水已经被擦干,瞬间面色一黑,“谁让你擦的?”
程司司身子一僵,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差那点时间?万一又滑倒,你……”
说到一半,他又猛然顿住。
因为程司司那张微微低头,委屈不敢反抗的脸看着实在太可怜了。
“算了!你过来吧!”
他手里提着满满一袋的药,放在茶几上后,从里面找出烫伤膏。
程司司吸了吸鼻子,低眉走了过去。
“坐下。”姜灼放柔了声线。
她乖乖坐了下去,随即身旁的沙发一同陷了下去,他坐在她的身侧,温柔拉过她被烫伤的左手,抬起来先是轻轻吹了吹。
然后,在她的手背上挤出药膏。
紧接着,他用指腹轻轻将药膏推开,并问她:“疼吗?”
见她摇头,他便继续抹药。
每一下都很轻,怕把她给弄疼。
“我不是故意对你说话那么大声的,地太湿了,我是怕你不小心滑倒,万一磕到哪了怎么办?”
“我知道!”程司司重重点头,“我就是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总是惹麻烦!”
姜灼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弯弯道:“有时候,的确迷糊了点。”
“对、对不起!”她的脸当即又唰的一下变红了。
只听姜灼轻轻一笑,却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擦药。
药不够就再继续挤,直至涂满整手,连没烫到的地方也以防万一的给涂上了,一直涂到了手腕处。
上完药,他将药膏的盖子拧了回去。
“烫伤膏我买了好几只,你要记得涂,不用怕不够。这几天……”
他一顿,随后想到什么再继续说:“这几天,我请个阿姨过来给你做饭,帮你打扫卫生,你就不要自己动手了。”
“这一袋药除了烫伤膏,还有修复膏,你记得要用。还有一些感冒药之类的,家里常备着总能安心些。药放哪,我帮你收起来。”
他拢了拢袋子站起来,只见程司司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往上走,却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怎么了?”
他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
“姜灼哥哥。”程司司深深皱眉,又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闷。
姜灼提着袋子的手,悄悄的紧了紧。
是啊!
说起来,他对程司司的确好的令他自己都出乎意料了。
就是对姜昕,他都不见得能有这份耐心。
可,他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当然是图她程司司,图她能让他感到刺激,能满足他几乎变态的某种渴望。
可到头来,他也只是淡淡的回答:“你是姜昕的朋友,我替她照顾你。”
又是这套说辞,似乎很合适,却让凭白让程司司觉得不再正确。
刚才替她擦药的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姜灼对她好的过分了,仿佛已经超过了对妹妹的朋友应该有的照顾之责。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心里涩涩的。
虽然,他房里那双拖鞋没有真的被咬坏,可她还是莫名觉得非常对不起他。更无法解释内心那股又酸又涩的情绪,只当它是惭愧,惭愧自己把他给看光了。
随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而就在她回到自己房间后,姜灼的房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他根本就没有睡觉,或者从她敲门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来到门后了。
他的脸色,依旧如寒山一样的冷。
俯身捡起那双拖鞋后,再次关上门。
“程司司,我就不能是你心里首位重要的人?”
反倒对一个不喜欢她的人,上赶子似的,该说她用情深,还是犯贱?
可转念一想,难道他真的想和程司司玩感情?
他不过是享受她依赖,沉迷臣服她的感觉!
可为什么,他现在心里会觉得酸酸的?
总不能,是动情的吃醋吧!
他紧握着拖鞋走进了密室,扔在地上后,从置物架上取过一支火枪,朝着地上的棉拖开火,眼带疯狂的一点一点看着它被烧成灰烬。
最后,伸手狠狠一甩,手里的火枪砸在一瓶泡着肝脏的瓶子上。
力气太大,瓶子应声而碎。
大量液体从架子上流淌下来,缓缓流到他的脚边,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还在我眼里一天,就不许你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我要你心里,眼里,只有我!”
“否则,我就把你泡起来,永远摆在我的房间里!
第二天。
姜灼起床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姜寺拄着拐要从楼梯上下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灼走过去搀住他,明知故问道。
“哦,昨晚!”
有姜灼的搀扶,姜寺一下子轻松许多,一边往下走,一边扭头又说:“我知道哥睡得早,所以没有叫你。是我自己偷偷回来的,我也怕被你骂。”
姜灼满眼无奈,摇了摇头。
他能够猜到姜寺会干出这事来,他在医院是待不住的。
下了楼,阿姨正好做好早餐端上桌。
姜灼扶着姜寺坐下,接着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姜寺突然问他,其实从刚刚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而姜灼没有立马开口,似在思索该怎么说。
“哥,是不是程司司的事啊?”姜寺试探地问。
姜灼转头看他,微微挑眉。
“其实,程司司对我的心思,她在外面出事那天,姜昕就已经都告诉我了。”
他已经知道程司司喜欢他了,她也是为了他才住到姜家来的。
姜灼了然的点了点下巴,问他:“那你怎么想,对她有没有那个意思?”
“我跟她都不太熟,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跟在姜昕身边,感觉是一不太爱说话的小姑娘,哪来的那种意思啊!”
“真的?”姜灼再度确认。
“真的!”姜寺苦恼的托着腮,“而且太突然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姜灼回了头,眼里逐渐浮上笑意。
他对程司司没意思就好,不然有些事,不好办了。
“既然对人家没意思,就干脆果断一点,不要给人不必要的希望,到最后伤了她也让你自己为难。”
“嗯,我明白的哥,我会有分寸的。”
“好,吃饭吧!”
可突然,姜灼转头看向二楼处,似乎是觉得有人藏在那边。
而果然,墙后程司司藏着一个做贼似的程司司。
她一手捂住跳动的心口,一手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