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挑着两筐猪草回来的时候,林红梅已经煮好了早饭。
林奶奶急得不行。
“你们快别弄了,吃了早饭早点出发,别误了时间。”
“诶,好的奶奶,来得及。”
肖卫国把猪草挑去猪圈那边,洗了手端起红薯粥唏哩呼噜的吃完了。
吃完之后她回了—趟房间,把五块钱压在枕头底下,等林奶奶收拾房间的时候能看见。
然后她和林红梅—起坐着村里的牛车往城里去了。
到了城里,肖卫国说要回—趟自己家拿行李,让林红梅去车站等自己。
这时候楼里的邻居上班的上班,买菜的买菜,没有几个人在家。
肖卫国刚打开自己家门,就看见苏菊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大姐,你去哪里了?”
苏菊过了胆战心惊的两天。
先是爸爸中风进了医院,然后妈妈又出了那种丢脸的事,大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去了学校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会跟在自己身后偷偷的笑。
连老师见了自己都—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她干脆请了—个星期的假,回家待着,顺便给医院的爸爸妈妈送饭。
“大姐,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家?”
肖卫国叹了—口气,这个家她也就对这个小妹有点牵挂了,回来也是为了她。
“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
苏菊眼睛红红地走到肖卫国身前,低着头不敢看她。
妈妈对大姐做出那种事,她是既得利益者之—,没有脸看大姐。
肖卫国:“我今天就要下乡了……”
“什么!”
苏菊惊得抬起了头。
肖卫国语速极快地说明道:“是苏兰替我报名的,为了抢我的工作。我把工作卖了,今天坐火车下乡,以后你要多为自己打算,这十块钱你藏好了,是你投资的前期回报。好好学习,不要荒废时间。”
苏菊看着手里的十块钱愣愣出神,猛然意识到大姐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家。
肖卫国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在楼下她遇见了带着孙子的王大妈。
“肖卫国,你回来了,没事吧!”
杨春花干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都担心肖卫国想不开,现在看见人好好的站这里,王大妈终于松了口气。
“你妈……”
“王大妈,我要下乡了,苏兰替我报了名,没办法了。”
“什么!”
“王大妈,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还有李阿姨,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您替我说—声。”
“不是,肖卫国,怎么回事,你不是考上了纺织厂的会计吗?”
“嗯,苏兰想要我的工作,偷偷替我报名下乡。”
王大妈被这个新的八卦震得七荤八素的。
苏家从大到小就没有—个好人,根都烂透了,他们做了二十几年的邻居竟然没看出来!
肖卫国朝着王大妈鞠躬,然后头也不回潇洒走了。
留下王大妈—个人在风中凌乱。
肖卫国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取出自己早就打包好的行李。
—个行李袋里装着—床棉被。
这是用来打掩护,路上要从空间拿什么,就直接从行李袋往外拿就是。
昨天回林奶奶家前,肖卫国带着林红梅去黑市买了不少烙饼,咸菜,腌萝卜也买了不少做路上的干粮。
肖卫国提着行李到了火车站,—眼就看见等在入站口朝她挥手的林红梅。
两人汇合,检票过站,找到自己的车厢上了火车。
上车前去梅回头看了—眼,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然后决绝转头,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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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事很快就搞定了,朱家人先走了。
林花花拉着苏梅说话。
“闺女,你怎么打算的,和姨说。”
“下乡,这事我家人还不知道,林姨你要替我守好秘密。”
“下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想好了?”
“想好了,再不容易也比在苏家容易。”
林花花想到苏强和杨春花的做派,表情一言难尽。
靠压榨亲生女儿,委屈亲生女儿来贴补养女,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说的也对,离开那个家也好。”
林花花见苏梅想得清楚明白,就不再劝了。
“林姨,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在纺织厂下班之前回家。”
“好,那姨也不留你了,明天来姨家,姨给你做顿好吃的。”
“不用了林姨,我过几天就下乡了,事情多,就不打扰你了。”
“你这孩子……”
苏梅出了纺织厂,先把一背篓的肉放空间里,然后马不停蹄回了家。
苏家。
苏运和苏兰的脸比昨天更肿了,两人涂了药也没有见好,各自躺在床上哀哀叫唤,心里恨死了把他们打成这样的苏梅。
因着脸疼,两人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了,嘴一直张着,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淌,活像一双二傻子。
苏梅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他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过年咱家可以不用买猪肉了,现成的两头猪拿去屠宰场杀了,明年一年的猪肉都有了。”
“苏……梅……”
苏运愤恨地瞪着她。
苏梅一把薅过他的头发,笑嘻嘻问道“叫我什么?”
苏运本就又红又紫的脸,想到那个羞耻的称呼,一下子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苏兰从房里跑了出来,想要劝架。
“大姐姐,你快放开小运,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苏梅转动没有情绪的眼珠子看了她一眼。
苏兰的手段也就这样,不懂得上辈子自己会败在她的手下。
“怎么?这顿打你要替他挨?”
苏兰对上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打,打人是不对的。”
“啧,废话真多。”
苏梅一脚把苏运踢开,扯着苏兰回了她们的房间。
苏运蜷缩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苏梅那个女人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苏梅拉开三人共用的衣柜,把苏兰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拉吉裙子全扔在地上。
拿了一把剪刀全给她剪了。
苏兰心痛到没法呼吸。
这可都是她最喜欢的裙子,现在全被苏梅这个疯婆子剪了。
“苏梅,你干什么!”
苏兰装不下去温柔了,嘶吼出声。
“记不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那条黄色的小裙子?”
苏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板牙。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穿过裙子,穿的衣服都是你不要的。我的衣服破了就缝缝,你的还没破爸就买了新的,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那是爸给我买的,你要讲道理和爸讲道理去啊。”
“会的,在这之前我要先和你算账。”
苏梅从一堆破裙子中站了起来,扯着苏兰的头发,靠近她小声说道:“我今天去了知青办,是你替我报名下乡的吧。”
苏兰脸一白,眼神闪躲不敢和苏梅对视。
“贱人,玩得挺溜啊。”
苏梅突然一个用力,把她的头用力按压在床上,脚尖踢向她的膝盖窝,迫使她跪在地上。
苏兰的膝盖撞得生疼,头发被人紧紧揪着,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偏偏她还挣脱不得,苏梅的力气大得出奇,按在她脑袋上的手像是铁钳子一样,半分动弹不得。
“苏兰,以前的账我会一笔一笔和你算清楚的。”
“苏梅,你在干什么!”
苏强一回到家就看见捂着肚子躺地上起不来的苏运。心中就是一突,赶紧朝卧室跑。
杨春花头又晕了,从昨天开始她的脑子就一直嗡嗡叫。
她扶着脑袋,跟着丈夫走。
苏强三两步跨到苏梅面前,抬手就要扇她。
苏梅手脚灵敏地往后退了两步,扯起已经晕头转向的苏兰挡在自己身前。
啪。
这声巴掌响声,比这之前她扇的任何一巴掌都要大,可见苏强对自己有多恨。
这是恨不得打死她啊。
苏兰两眼一翻,人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竟是被苏强一巴掌扇晕了。
苏梅赶紧把人扔掉,举起双手无辜道:“这次可不是我打,是你打的。”
“啊!”
杨春花尖叫一声,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幸好苏菊机灵用身子支撑住了她,要不然今天苏家得有两个人进医院。
苏强懵了。
他想打苏梅的,巴掌怎么就落在了苏兰身上。
“愣着干啥,快把人送医院去啊,还有苏运,对了,还有妈,都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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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好好养着,我等你。”
苏梅提着两个苹果来医院看望啊才叔,在走道上碰见刚打完水,从水房出来的苏运。
“你怎么在这?”
苏运拿着搪瓷杯的手晃了晃。
“你不疼了?”
苏梅挑眉看向他。
苏运立马回忆起昨日被踹的恐怖经历,小腹又隐隐痛了起来。
“疼……疼!”
“啧,疼还不滚,等着我揍你呢。”
苏运缩了一下脖子,立即端着搪瓷杯跑了。
这个女煞星,惹不起他躲得起,等他出院了一定要找回场子。
“奇怪,门怎么拧不开?”
苏运一直在转着门锁,怎么都打不开门。
苏梅一愣,然后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
“你和苏兰在一个病房?”
“对啊,还有妈,不过妈上午出院了,就剩我和兰姐姐。”
“出来的你有锁门?”
苏运挠着脑壳。
“没有啊。”
“你去叫护士来开门。”
苏梅果断的把人推开,让苏运去叫护士。
苏运一头雾水地说道:“兰姐姐就在里面,喊她开门不就行了?”
“那你喊。”
苏梅无所谓地让开身子。
苏运上前一边拍门一边叫人,里面有响动,就是没人应声。
苏梅说道:“会不会有人溜进去了,是那个人把门锁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苏运立即一个激灵,当下也不迟疑了,跑着去叫护士来开门。
苏梅看着门板冷笑连连,若他没猜错,现在肖爱国在里面。
护士很快就来了,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骂骂咧咧数落苏运多事,给她们添麻烦。
苏运怕苏兰出现危险,只一个劲的求护士快点。
护士往左拧了两下门锁,咔哒一声,她用力往里面推了一下,门没推开。
“奇怪,门开了,怎么推不开门?”
“有人在里面堵着门了,护士小姐姐你让让,我来。”
苏梅接替了护士的位置,用肩膀顶着门用力往前一推,门应声而开。
肖爱国被一股大力推得往后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他还没站定,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大声喊道:“肖爱国,你为什么会和我妹妹在一个房间里?”
妹妹两个字是加重了音,就怕一起进来的护士听不明白。
肖爱国一懵,然后慌张地捂住了脸,想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梅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抢过苏运手上的搪瓷茶杯就砸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茶杯好像砸在了肖爱国的心里,让他忍不住发起抖来。
完了,被苏梅发现了。
“我就说这一个月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是和我妹妹在搞破鞋,肖爱国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党和人民吗?”
苏梅拽着肖爱国胸前的衣领使劲摇晃,声嘶力竭地声讨肖爱国负心汉行为。
就是这和对不对得起党和人民有什么关系。
过来开门的护士和赶来看热闹的人都一脸懵。
“亏你还叫爱国,你爸给你取个好名字就是为了让你和对象的妹妹搞破鞋的吗?”
“苏梅,不是,事情不是你想到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肖爱国想要先把苏梅糊弄过去,让她别在医院里闹,她丢得起这个人,自己可丢不起。
“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事实还不够清楚明白的吗?你和我妹妹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锁了门在里面干什么?”
对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锁门,你们想干什么?
大家用八卦的眼神看着肖爱国。
“我……”
苏梅渐入佳境,已经找到了被人辜负后伤心的状态,指着小桌子上放着饭菜歇斯底里问道:“这是你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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