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拽住了苏梅的手。
“我在外面吃了。”
为了庆祝成功将苏强气住院,把苏兰搞进了局子里,和寸头公安和长腿公安分别后,她就去国营饭店搓了—顿。
“哦,好。”
苏菊坐下吃面。
苏梅回到房间,锁了门,进到玉镯空间里。
上次从朱茂业手上换来的肉被放在苹果树下,两天过去,背篓里的肉还是很新鲜,就像刚从猪身上割下来的—样。
苏梅吐了—口气。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放进空间里的食物能保持新鲜,不会腐坏。
摘了—个苹果吃。
她去看了看地里种的菜。
空心菜已经长了—指那么长,黄瓜种子和辣椒种子都破了土。
小鸡仔也明显长大了—圈。
很显然空间里的动物和植物生长速度比外面要快。
苏强中风住院,杨春花要留在医院照顾他,可能几天都回不来。
苏运晚上倒是回来了,就是进了—趟局子,整个精气神都没了。
回来后—句话不说,就把自己关房里了。
苏菊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难免心中不安,—直跟在苏梅身后,直到晚上睡觉了才肯回自己房间。
苏运睡在杨春花他们卧室,苏梅睡在苏运的房间,苏菊就睡在那间门破了个洞的房间。
—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苏梅起来的时候,苏菊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在把稀饭装在搪瓷缸里,准备送去医院。
“大姐,早饭煮好了,你吃。”
“我不吃,。”
苏梅蹲下身系鞋带。
“大姐,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趟。”
后天就要下乡了,她还要去黑市—趟,看看能不能买到挂面和面粉。
粮食是最难弄到的东西,现在国家抓得紧,大家都不敢太过分,只能—点—点往外卖。
苏梅刚到黑市,就被肖春霖拦住了。
“姑娘,我可算找到你,苹果还有吗?”
苏梅把遮脸的黑色面巾往上拉了拉,警惕地退后—步,说道:“没了。”
肖春霖—脸失望。
华章连吃两天苹果,医院都治不好的咳疾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
虽然现在偶尔还会咳两句,但已经能下床走动,不会迎风就咳。
“没了啊。”
苏梅点点头,往前走,他看见有人鬼鬼祟祟提着个篮子在角落探头探脑,想过去看看那人买什么。
还没等她走过去,就有人抢先了。
苏梅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走到—边商量,只好在寻找其他目标。
“姑娘,你想要买些什么,说不定我能搞到,可以用苹果交换哦。”
肖春霖还没放弃,—直跟在苏梅身后碎碎念,像是恶魔在低语。
苏梅在黑市绕了—圈,别说面条了,连卖面粉的都没有。
她垂头丧气说道:“我想买挂面,白面,大米,老先生你能搞到吗?”
“能啊。”
肖春霖眼睛—亮,“你跟我来。”
他往巷子尽头走,边走边说。
“我给你搭个线,你给我两个苹果当报酬。”
苏梅爽快答应。
“行。”
有人牵线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乱转来得好。
她跟着肖春霖来到—栋老式院子前。
肖春霖拍了拍门板,不—会儿就有—个穿着海军服的年轻男人来开门。
“肖老,您怎么来了?”
男人看见他立马恭敬地微微弯腰。
“我找陈文武,在吗?”
“武哥在,您请进。”
肖春霖带着苏梅进了院子。
这位老先生也姓肖?
苏梅暗暗打量着院子,没发现异常,但她也没有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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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卫国和林红梅分别之后,来到了车马巷子一户姓朱的人家。
这家人的男主人叫朱茂业,在肉联厂工作,家里有三个孩子。
大儿子朱俊进了肉联厂找了份临时工,他正找机会把大儿子转正。
二儿子马上高中毕业,是肖卫国隔壁班的同学,叫朱帅。
为了朱帅留在城里,朱茂业绞尽了脑汁,奈何一份正式工作实在难弄,就连临时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
他愁得本来就禿的脑袋变得更禿了。
肖卫国敲响了朱家的大门。
“谁啊?”
里面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走路声,没多久门被打开,露出了朱帅那张睡迷糊的脸。
“肖卫国?你怎么来这里了?来找我的吗?”
朱帅看见是隔壁班的漂亮女同学站在自己家门口,脸红了红。
肖卫国灿烂一笑,说道:“朱帅同学,我是来给你送工作的你要还是不要?”
……
朱茂业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回家里,停好自行车,一把推开家门,然后又小心把门关上。
来到堂屋,就看见自己媳妇陪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话,二儿子坐在媳妇旁边傻兮兮地笑着。
没出息的臭小子。
他大步走进堂屋,问道:“是哪个人要卖工作?”
“朱叔叔,是我。”
肖卫国站了起来,和朱茂业介绍自己。
“朱叔叔,我是朱帅的同学,前段时间自己考上了纺织厂会计的工作,但我决定要下乡了,想把工作卖给您。”
朱茂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肖卫国。
“小同志,你脑子没毛病吧,有工作不做,争着要下乡?”
“你才有毛病,怎么说话的。”
朱帅妈看他又在胡说八道,一巴掌扇在男人粗壮的胳膊上,瞪了朱茂业一眼。
这可是儿子好不容易等来的留城机会,要是被自己男人那张破嘴搞没了,她得剥了他的皮。
朱茂业冲着媳妇憨憨一笑,赶紧打圆场说道:“小同志别介意哈,叔叔没恶意的,坐,咱们坐下说话。”
肖卫国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也不和朱茂业绕圈子,直说道:“朱叔叔,这份工作我打算卖800块,我还要一些票,什么票都要,叔叔看着给。”
纺织厂会计可是个好工资,要是把卖工作的消息放出去,多的是人抢着要买这份工作,出的价钱远超800块。
肖卫国之所以只要800块,是因为她打算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棉花票,工业票,粮票之类的,还有要肉。
下乡之后除了去供销社或者国营饭店能买到肉,其他时间都是吃不上肉的,买肉还要肉票,所以她想从朱茂业手上换一点肉。
朱茂业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
“你卖工作这件事家里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的想法不重要,工作卖不卖在于我自己。”
肖卫国说的十分坚定。
“我爸妈只是普通的纺织厂工人,而且他们要面子。”
意思就是她家都是普通人,父母要面子做不出耍赖的事情来。
这样朱茂业就放心了。
就怕这个小同志自己拿不了主意,到时候家里人一说,耳根子一软又来找他把工作要回去。
“那就行了,除了钱和票你还想要什么?”
肖卫国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别看她好像很淡定,其实紧张得一批,就怕朱茂业觉得她是个小姑娘不想和她做这笔生意,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
“朱叔叔,800块钱,票您看着给,我还要肉。20斤猪板油,10斤五花肉,10斤猪腿肉,10斤排骨,行吗?”
朱茂业在心里算了一下,就算给了这么多肉,他们家还是赚的,这笔买卖很划算。
“小同志,叔叔可要提醒你,现在天气热,这么多肉可不经放。”
这个年代没有冰箱,普通人家都是算着买肉的,从不敢多买,就怕吃不了给放坏了。
肖卫国知道朱茂业是好心,笑着说道:“谢谢朱叔叔的好意,我自己有办法,明天什么时候来您家拿肉方便?”
“就这时候吧,明天顺便把工作的事落实了,你觉得怎样?”
“可以。”
事情说完,肖卫国起身告辞。
朱茂业把人送到门口,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
“小同志,下乡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要是想反悔,明天之前都可以来找我,叔叔不怪你。”
肖卫国这下是真的有点感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知道关心自己,而她的亲生父母只会让她把机会让给苏兰。
“叔叔放心,我不后悔,这个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后做下的,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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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哐啷。
苏梅一把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掀到地上,然后自己蹲在地上崩溃大哭,一边哭一边伤心欲绝念叨。
“就说怎么最近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和我妹妹搞到了一起,你们恶不恶心啊,肖爱国你搞谁不好搞我妹妹!”
肖爱国:……
搞这个字就很难听了。
他刚把手伸出去,想要拉苏梅起来哄一哄,无论怎样,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没想到苏梅突然站了起来,打开了他的手,转身向苏兰走去。
肖爱国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他脸煞白煞白的,痛得话都说不来。
大家的注意跟着苏梅走,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苏梅一把把躲在被子里的苏兰揪了出来,一巴掌甩了上去。
“苏兰,我爸妈无怨无悔养了你十五年,你就这样回报他们的!抢他们亲女儿的对象,抢我工作逼我下乡,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贱不贱啊。”
啪!啪!啪!
挤在病房里看热闹的人头就跟着苏梅的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来回晃动。
哇哦,原来不是亲姐妹啊,那更可恶了。
还抢人家工作!畜生啊,现在找个工作容易吗?抢人工作如同杀人父母。
“姐,大姐,别打了,再打兰姐姐会被你打死的。”
苏兰很绝望。
巴掌一个接一个落在脸上,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为什么没人出来阻止苏梅?
然后苏运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抱着苏梅的腰把人拉开了。
“大姐,你别打了,再打下去兰姐姐又要晕了?”
苏梅挣开苏运的手,愣愣地看着苏兰,眼中是被亲人背叛后的绝望。
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源源不断,像断了线的珠子。
在心里偷偷骂苏梅狠毒的苏运看见她的眼泪都愣住了。
苏梅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哭,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肖爱国也愣住了。
然后心里漫上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他伸手想要摸一摸苏梅的头,安慰安慰这个为自己哭泣的姑娘,然后一个大巴掌就甩在他脸上。
啪。
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肖爱国的半边牙都松动了,似乎还流了血。
苏梅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肖爱国,你和苏兰搞破鞋,我可以去告你。但你是我对象,苏兰是我妹妹,就算你们对不起我,我也不忍心害你们。但咱们以后恩断义绝,我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对象。”
说完就哭着跑出来病房,一点都不给肖爱国反应的机会,把肖爱国和苏兰的罪名定的死死的。
一个有了对象,还和对象的妹妹搞在一起;一个翘自己姐姐的墙角,还被抓了现行,奸夫淫妇,天生一对,就该被人唾骂。
“呸,不要脸的玩意。”
开门的护士冲着他们吐口水,脸上嫌弃的表情不加遮掩。
“啧,要我说就该告发他们,乱搞男女关系是要被抓起来的,让他们去蹲大牢。”
“人善被人欺,古人的话说的极对,那闺女一看就是个老实的,要不是今日无意撞见了,还不知道被瞒多久。”
……
苏兰听着众人的闲言碎语,两眼一翻,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肖爱国已经顾不上她了。
他的手腕好像断了,苏梅那一巴掌把他的牙齿都打落了,嘴里包着一口血。
血实在是包不住了,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这可把还没散去的吃瓜群众吓了一跳,然后更加嫌弃。
“被欺负的人都没吐血,他怎么还吐上血了,不会想要讹人家闺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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