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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东方威对达云又说道:“等这场暴风雪过去,我们这10个难兄难弟好好探讨下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要好好睡一觉,积攒体力和暴风雪搏斗。”

说罢,两人躺在了自己铺上。

在越来越紧的风声里,东方威看上去没太慌乱,仰面枕着己收拾好的简单行囊,从狭窄的视野里凝望着帐篷顶米字交叉的合金撑杆沉思着。

东方威想着刚才达云说的金鸡独立,不禁咧嘴微笑了下。

他想到了安德森肌肉萎缩的左手最擅长做精细动作,弱视的本杰明听力特别好,驼背的卢卡弹跳力惊人,朴正日的右手力大无穷……自己的视野缺陷,虽然只有正常210度视野中的50度,而“门缝”里看人,却使自己的专注力特强,锻炼出超常的学习能力,视力也远比常人要好,能看得很远很清。

残障人的自卑敏感,使他们更加在意外界的反应,想方设法弥补残疾造成的缺陷。

久而久之,残障人都有一件两件超越正常人的长处,给自己以脆弱的保护。

今天遇到的暴风雪,东方威不是不害怕,他是在想既然出不去那就坦然地面对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是东方人随遇所安的特质,何况自己还姓东方。

东方威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但眼前还是浮现出几张亲人的面孔,人在临危之际想念亲人是一种本能。

深蓝色的帐篷顶好像是一个投影屏幕,上面先是隐隐浮现出一个和蔼的面孔,是科学院下属的一个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室副主任乔抱铁,他喜欢别人称他为“乔工”而不是“乔主任”。

东方威己经跟着乔工实习近半年,是近期东方威接触最多的亲人。

如果不出意外,东方威毕业能分到乔工的物理研究所工作,用乔工的话来说,自己相中的助理技术员是跑不了的。

这对于一个家里父母双双失业,还供养着三个大学生的家庭来说是个重大的事情。

不然一毕业就没工作,东方威会觉得自己特没用,那才是个废才,羞于见家乡父老。

尤其是父亲东方墨为了收容众多失业工人正在艰难拼搏中,东方威更不想给父亲增加负担,理应是能为父亲分担压力才是。

父亲东方墨严肃的面孔和母亲那素云慈祥又精刁的面孔闪过之后,就是调皮的妹妹东方燕和貌似老实的弟弟东方鹰两副面孔。

妹妹和弟弟都在家乡奉阳市读书,东方燕在奉阳音乐学院读大二,东方鹰在奉阳工学院计算机系读大一。

他们俩没有视野缺陷,东方威是后天形成的,可能和他小时候误吃了父亲的降压片有关。

对家人的思念中,东方威的眼前又浮现起一个女孩的靓丽面孔,是拍拖一年多的同班女友侯菲菲。

如果自己能留在京城工作,两人就可按部就班地进入谈婚论嫁的日程,她也就算家人了。

帐篷外又一阵尖锐的风雪呼啸打断东方威的临危思绪,他突地坐了起来,倾听着帐篷外面一阵紧似一阵的风雪呼啸声。

风声里仿佛一首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反复呢喃:“……速速随吾前来,再莫错失良机。

此乃天命所归,完成神明所嘱……”东方威的听力也是很好的,这也是上帝给他开的窗。

他听得很清楚,虽然断断续续的,多听了几遍就连上了。

他忙拍醒睡着的达云,让他也倾耳细听,达云的听力也不错,疑惑地回答:“好像说什么再不来就晚了的意思。”

好像知道他俩听到了,苍老的声音渐息。

东方威随着声音钻出帐篷,马上被风雪卷了回来。

两人分析了半天不知所以,最后东方威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遇到了可以选择的事情,我们不要犹豫。

要遵从,要完成。”

暴风雪硬把这批大学生们整整一夜封在了帐篷里。

不见停歇的暴风雪使险情越来越严重。

东方威在想,是不是在催我们离开这里,让我们去追随那个苍老的声音呢?

第二天早晨风势也没见缓,营地与古迹之间的雪堆己与旁边的雪山连在一起,山顶上的藏教古迹神庙成了遥不可及的目标。

会务领队见状便下了下山的命令。

通知一下达,风声马上就缓了下来。

领队见风雪停息后观察了一阵儿,又改变了主意让大家准备继续上山拜庙。

让人们惊诧的是暴风雪又折返而来,而且这次更加狂暴。

富于联想的东方威脑里闪念,难道是冥冥中的力量在阻止这批人去藏教神庙?

抑或要驱赶人们到什么地方去?

帐篷外的风声己从偶尔的嘶叫变成了不间断的呼啸,卷着成团的雪花打在帐篷下,发出沙石扬过来的声音。

坐着的东方威又不禁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暴风雪的威力能有多大,但他知道营地处于山腰的位置正是暴风雪袭击的目标。

帐篷一张一弛地似乎很惊慌,东方威在不安中坚持着自我调侃,什么叫听雨、听雪?

有些人的听雨、听雪纯粹是矫情,只有在雨打芭蕉和雪打帐篷时才是真正的听雨、听雪。

正在东方威观察着帐篷快被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是露天雪地上的惊呼,不是在帐篷里的惊呼。

东方威和达云马上惊觉这是有人暴露在帐篷外了,危险系数无疑将大大增加。

这批来自蓝星各个国家的近百名大学生,东方威大都交流得很好。

作为华国大学生代表,又是在大会上演讲发言的标兵,东方威也一首保持着东道主的姿态忙前忙后,成了这批大学生共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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