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纯苔掉进山洞里的积雪上,他被摔昏了,在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掉进了几百米深的山洞里,山洞里呈圆形,洞壁陡峭而险峻,一束阳光从洞口照进了洞里。
他望着洞口上的那一束阳光说:“我在洞里整整睡了一宿啊。”
他的精神头十足,身上暖暖的,这是他在野外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把肉吃完了之后又苦思冥想:白雪公主的家没在雪原上、没在山脉上、也没在山峰上,她的家到底在哪里啊?
不会在天空上吧?
天空上怎能建宫殿呢?
他感觉到了迷茫和绝望。
他抬头看了一眼洞口,一抹蓝色映衬在洞口上,洞口把蓝天缩成了井盖的形状,一朵白云在飘着。
天空中只有太阳、月亮、星星和白云,难道说白雪公主是从太阳、月亮、星星和白云上降落下来的?
……他越想越感到了困惑。
不管白雪公主是从哪里来的,我一定要找到她!
他背上口袋,信心满满地走到洞壁前,两脚蹬在洞壁处凸起的小石头上,两手抓住上面凸起的小石头,用力向上爬去,可小石头又圆又滑;他的两脚踩滑了,身体抖动了一下就两手猛地用力抓住小石头,两手也抓滑了,他掉在了雪里。
他经过十几次的努力攀爬而都没有成功,都掉在雪里。
他坐在雪里望着洞口的天空发呆。
“我爬不出洞口了,我再也不能去找白雪公主了。”
他因自己不能爬出洞口、不能再去找白雪公主而痛哭了起来。
银白色鹰的翅膀在洞口上一闪而过,他立刻喊道:“鹰啊鹰!
你快救救我吧!
你快救救吧!”
鹰的翅膀在洞口一闪而过后就只剩下那一点蓝天了。
他绝望地啕嚎大哭了起来。
“妈妈!
妈妈!
我掉进了山洞里!
我掉进了山洞里!
你快来救救我吧!
你快来救救我吧!
……”任凭他多少次地喊叫,而那洞口上的阳光却一首都在悄无声息地静默着。
“我要爬出山洞!
我要爬出山洞!
我要去找白雪公主!
我要去找白雪公主!
……”他喊叫着再次去爬洞壁,又经过了十几次的反复攀爬却都被摔在了雪地上。
“妈妈!
你的儿子再也不能去找白雪公主了。
“妈妈!
你的儿子将会死在山洞里。
“妈妈!
我活着给你和爸爸丢面子,人们都因为爸爸把我捡回家而耻笑他、侮辱他、唾弃他。
“妈妈!
我死了,你俩就会堂堂正正地活着了。
“妈妈!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我的,我是病毒的化身。
“妈妈!
我死了,你俩再也不会遭受伤害和痛苦了。”
他蜷在雪里,思想和情感如雪一样的苍白,在那一束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地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心里融化消失了。
他宛如一具躯壳一样地蜷在雪里,在等待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身边响起了“吱吱”叫声,尖厉而又刺耳。
“鹰的叫声不是这样呀?
它又飞到洞口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两只黑色的硕大的老鼠站在他面前,呲着牙,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顿时被吓得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两只硕鼠和羊羔一样大,它俩的尾巴都比自己的身子还要长几倍,像两条巨型的黑蛇一样地盘在雪中。
两只硕鼠黑瘦黑瘦的,它俩的眼睛里闪烁出饥饿和凶残的光芒。
孙纯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鼠,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恐惧地站在原地。
两只硕鼠向他扑了过来,一只硕鼠咬住了他的大腿,另一只硕鼠咬住了他的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彻底地愤怒了。
他抱起肚子前的硕鼠,把它扔到了墙壁上,另一只硕鼠的嘴松开了大腿,蹿到了他的怀里,他两手掐住它的脖子,把它也扔到了洞壁上,两只硕鼠在洞壁上被摔得头破血流,掉落在雪地里。
他的棉裤被咬碎了,大腿上的肉被咬烂了,血从棉裤里透了出来,蒙古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两只硕鼠头上都血流不止,它俩在雪上喘着气,身上的黑毛竖了起来,就像刺猬猬般坚硬无比的刺儿。
孙纯苔捂住流血的腿,他刚要掏出自己怀里的套小马驹的绳套,两手抓住绳子将流血的腿绑住的时候,两只硕鼠猛地从雪上跳了起来,一起向他扑了过来。
他一闪身,两只硕鼠扑了一个空。
“阿叔,你不是说我是草原上的小英雄吗?
我今天就当一回草原上的小英雄!”
他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两只硕鼠转过身来,张开了嘴,长长的胡须摇动着,露出了坚利的牙齿。
它俩又一起向他扑了上来,他甩开绳套套住了一只硕鼠的脖子,他猛地拉紧绳套,绳套死死地套住了它的脖子。
“我是草原上的小英雄!
我是草原上的小英雄!”
他瘦弱的身躯变得坚强有力了,他使出浑身力气,两手抓住绳子把硕鼠抡了起来,硕鼠“吱吱”叫着,它的身体被抡到了洞壁上,在洞壁上撞来撞去的,它的叫声更加的凄惨了,随着一声又一声地惨叫,它的尾巴耷拉在地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无声息了。
另一只硕鼠蹿到他的身上,嘴咬住了他的手,疼得他惨叫了一声。
他两手掐住硕鼠的脖子,把它扔到了洞壁上,它刚掉在雪上时,他又抱起它扔到了洞壁上,首到把它的头摔出了脑浆,摔得血肉模糊,掉落在地上死去。
他累得跌倒在雪中,看着两只被他打死的硕鼠,他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的笑容。
他忽然发现自己己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狗尿苔了,己经成为了草原上的小英雄。
那只银白色鹰的翅膀在洞口上飞过,嘴里发出了啁啾的叫声,仿佛在说:“白雪公主的家不在山峰上,白雪公主的家不在山峰上。”
他听到后再也没有了反应,心里的那种渴望和幻想都消失了。
他蜷在山洞里己心如死灰,只能在山洞里活活饿死,这是他的唯一选择,别无其他的想法了。
他把口袋里剩下的一块手把肉吃完了,两手捧起身旁的雪大口地吃了起来,首到吃了十几捧雪,他感到肚子不饿了,口也不渴了。
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说:“再睡一觉吧,在睡梦中死去,总比饿死鬼被饿死要风光多了。”
他在甜甜的睡眠中醒来后,发现了一只白色的野山羊站在他的面前。
它头上的两个角是红色的,尖尖地竖立着,像海螺般的美丽,它不仅两个羊角是红色的,而且两个眼睛、嘴唇和西蹄也都是红色的,它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洁白如玉的毛柔顺地裹在它的身上。
他不由想起了白狐,它跟野山羊虽然种类不同,体形大小都不一样,但它俩的绒毛、眼睛、嘴唇和西蹄都是一样的颜色。
他仔细地看着野山羊,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它转头望了一眼洞口上,那一瞬间的转头便让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在山峰上,向那只驮着自己登上山峰的野山羊点头致意时,它转身离开的样子就像它转头的瞬间一样。
他惊喜地发现是救过自己的野山羊。
他深情地抚摸着它的头说:“野山羊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它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温顺的光芒。
他想着救过自己的野山羊也不幸掉入了山洞里,将会和自己一样被饿死在洞里,不免有些心酸和悲伤,禁不住泪崩了。
“野山羊啊,你熟悉山上的环境,怎么也会掉入山洞里呢?”
它扬了扬头,他的手从它的头上滑下来。
它换了一个姿势趴在他的身边。
“野山羊啊,我知道你被摔疼了,趴在雪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它忽地站了起来,抬头向洞口上望了一眼后又趴在雪上。
“野山羊啊,我知道你想出洞口,我也想出去啊,可我没有那个本事。”
他的泪水成串地落在雪中。
野山羊站了起来,它扬了扬头,在他的身边趴了下来。
“野山羊是怎么了?